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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从车上下来,她的皮肤触到一丝凉意,刚从福建回来,那边还是大热天,温慈穿得少,禁不住哆嗦。
空气中还带着雨的潮润,混着树叶香气。
温慈微张着嘴,轻轻吐气。她带了口罩,热气被困在口罩里,久久散不去。
“你先回去。”温慈低声对冬青说。
冬青迟疑了一会,站在她身边没动。她出声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温慈打断:“我想出去走走。”
说完,她戴上帽子,压下去,挡住大半张脸。手抄在衣服兜里,朝着反方向离开。
冬青拦不住,这三个月她一直跟着温慈,除了在片场拍戏,温慈几乎都不说话。平时闪着碎光的眼瞳,现在平淡无波,看不见光亮。
像变了个人似的。
冬青提着行李准备上楼,作为助理,她直接与温慈住一块,工作上也方便。
她停在楼道口,看着温慈的背影。
她看见温慈沿着路阶走,顿了顿,抬头看着天空,然后抹了一下额头。雨已经停住,她猜测应该是树叶上的水滴落到了温慈头上。
天渐渐黑了下去。
*
冬青一直站在窗边,外面是夜幕中的城市,玻璃外面沾了雨水,城市的光亮透过水滴折射进来,显出真真幻幻的颜色。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温慈走的时候,是傍晚六点,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
她打过几通电话,温慈都没接。
一直冷静的冬青,第一次开始心慌了。
心绪不宁中,她脑海一团乱麻。这个时候,她想到的竟只有沈著。
上回在横店时,亲自开车,保护着喝了酒的温慈回家的,那样子的沈著。
沈著接到冬青电话时,刚刚洗完澡出来。
他穿着松垮的睡衣,整个人被热气蒸腾得透出健康的红润。一截下巴轮廓分明,皮肤白皙得像荔枝,让人想咬一口。
他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从前额往后抹,一直到脖子后面,再从后面往前,擦了几个来回。
电话里,冬青说了温慈的状况,语气焦急。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凌乱的额发盖住眼睛。
摁断电话,他翻出温慈的号码,打过去。
“嘟”到第十下时,电话通了。
“是我,”沈著解开纽扣,脱下睡衣,换上另一套衣服,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中间,“你在哪儿。”
“在吃夜宵。”她的声音闷闷的。
“我是问,你在哪儿?”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她没再说话,沈著只能听见她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沈著还想再问,温慈直接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沈著咬着下唇,带上车钥匙,开门出去。
她在夜宵店……沈著上了车,从旁边的座椅上拿起帽子和口罩,将自己遮挡得严实。他从车顶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眼睛,头发还没干,支棱在眉下眼上。
她这个身份,不会去人多的地方。沈著在大脑中随机勾勒着地图,默默想着她可能去的夜宵店。
北京那么大,夜宵店那么多,哪里猜得到。
他启动车,开到路口,迟疑了一下,然后往东拐去。
算了,还是一家一家找吧。
温慈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一边还在心里默默数数——拐了十三个弯,路过六十五家超市,还与数不清的,或许上了千的路人擦肩而过。
等到双腿走到酸疼,肚子也开始叫时,她的面前正好有家夜宵店。
她在门口站了一分钟后,抬脚进去,在最里面的角落背对着门口坐下。
“您要点什么?”服务员拿来一张菜单。
温慈半挡着脸,想了半天,对他说:“先来三瓶酒,啤酒。”
店员开了三瓶酒上来,温慈拿过玻璃啤酒杯,倒酒喝。冬青给她打过电话,她都没接,再然后就是沈著打来的。
手机响了很久,没有要消停的迹象。
她还是接了。却在半分钟后挂了他的电话,关了机。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
店员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温慈,这姑娘喝了一个小时了。
不知道长什么样,看背影,是个漂亮的女孩。
酒喝了一半,那姑娘把他叫来,要他把菜单所有菜都上一遍。
他有些难为情,这姑娘估计是受了情伤,来买醉的。
他刚想去劝劝她,店门口忽然停了辆车,车主人锁上车,从外面进来。那人从他身后走得很急,脚下生风,走路也不出声,差点将他撞了个趔趄。
他禁不住呼了一声,那人听见了,转头冲他道歉。
他这才看清进来人的模样,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只露出一双眼睛,很漂亮。像跑了很久的样子,胸口一直喘着气,脸也是运动后满是汗、发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