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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爬不动了,撑着石阶喘气,而后转身躺坐在石阶上。
她停,齐延自然也要停,拉她起来在她坐的地方垫了一张纸,才又把她放回去。而后他拿出水杯,和她靠坐在一起,望着山间缭绕的愈渐浓厚的云雾。
温免喝完水没力气讲话,靠在他肩膀上打盹。齐延目光放空,忽而对着面前的空气开口:“免免,你知道我第一次来石山是什么时候吗?”
温免漫不经心地回答:“什么时候?小学一年级春游?还是秋游?”
齐延低笑:“不是,是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妈妈带我来的。那年年初,我爸妈离婚,法院把抚养权判给了我妈。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妈妈很不适应离异后的生活,总觉得日子艰苦,几度寻不到带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后来她听别人说,石山请菩萨真的很灵,只要心够诚,好好供奉着,菩萨一定会保佑她和我。于是她就带我来了……”
“我小时候体质不好,都是长大了打篮球才强壮起来的。那天我妈妈非坚持,要我和她一起徒步爬上来,请了菩萨才爬下去,才算是对菩萨的真诚和尊重。而且她所说的爬还不是我们这样的爬,是我们刚刚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尼姑和尚三步一叩首的爬。你说我那么小,哪里经得住啊?我就哭闹着不想爬了,我妈妈后来被我搅得没办法,干脆把我背在背上,就那样,从天亮爬到日落……”
“很玄乎的是,自那以后,我们家的日子确实有所好转。我不再疾病缠身,我妈妈的工作也一直很顺利……虽然家里只有我们俩,连除夕夜都冷冷清清,但还算幸福吧。我现在想想,我真的没起到任何作用,全是我妈妈感动了菩萨。”
他絮絮叨叨完,目光里有些苦涩,再转头看肩头的温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有些失落她没听到他认真述说的故事,他凑上她的额头,隔着她的刘海轻柔地蹭了蹭,小声说:“真希望,菩萨能一直灵下去。”
等温免睡醒,山间的雾弥散了些许,她半眯着眼睛看向齐延,问:“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我太困了听睡着了……”
齐延对上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只有咫尺,笑:“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
收拾精神,恢复体力后,两个人继续牵着手往山顶进发。温免忽然想,她和齐延的恋爱真的是一场互相磨合,为对方改变的进修。这要换做三年前刚在一起,她不存在耐下性子陪他爬山,他也不存在一路上都这么好脾气地牵着她的手。
刚在一起时,两个人真是哪哪都不适合彼此。齐延灿如骄阳,而她,性子懒散怠慢,常常像沉寂的黑夜。都知道那句歌词,“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那时候温免觉得就是在唱他们。幸而有齐延的主动改变,为了她去变成熟,变得更会照顾人。而在他的步调下,她也跟着去改变。
最大差异就是,三年前,她根本对所谓的长久想都不敢想。而现在,哪怕齐延就地向她求婚,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走得一身尘土,满面狼狈,他们终是成功在正午时分爬上了山顶。非节假日,山顶没有多少善男信女,一眼瞧去基本都是寺里的和尚尼姑,或执大扫把在门口扫着已经很干净的水泥地,或打坐在峭崖旁的石头上念经……
温免不信任何宗教,故而她看着正门顶上的“百岁宫”三个字,有些迟疑地问齐延:“你要进去吗?”
齐延低头看她:“去一下吧,拜一拜,你说呢?百岁宫很灵的,听闻有一次着火了,里面肉身菩萨打坐的手势变成了掩火的手势,随后就下了大雨把火给灭了。我们现在进去,菩萨还维持着掩火的手势……”
温免半信半疑,但他想去,她也就一抬脚的事,所以不会拒绝。于是两人并排,跨过庙前的门槛,进了百岁宫里。门口看香台的小和尚一见他们就问:“买香吗?”
温免觉得这都是坑钱的把戏,刚想婉拒,被齐延抢了个先:“嗯,我要买,拿六支。”
小和尚接着道:“有招财旺财香,事业观云香,功名文昌香,全家平安香,健康平安香……你要哪种?”
齐延想了想,答:“六支健康平安香。”
温免奇怪:“你就买三支全家平安香呗,这样花一半的钱,保佑的人更多啊。”
齐延没回答,从兜里拿钱递给了小和尚,接过香后才对温免说:“傻,我是给你和我妈妈烧的。”
没等她再说什么,他就慢步走到大殿中央,点燃香,面对着高耸至殿顶的佛像合掌,举香与额平齐,三鞠躬行礼,嘴里念念有词。温免站在一旁专注地看他,不知为何,他的周身都是一股悲伤的气息,隔着袅袅的檀香,她甚至错觉他下一秒就会在香雾里变透明。
行完礼,他目光虔诚地看着佛像,把香拿至胸前,念着“福生无量天尊”,然后迈步上前,先中间后左右,把手里的香均分插进三个香炉里。
整个仪式他都认真异常,直到退出殿完,温免都不敢开口和他说话,怕叨扰了他的诚心。殿门一出,山顶的青白日光洒下来,齐延长舒口气转头看她,逆着光对她微笑:“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