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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红透,分不清的雨泪顺着他的脸淌过下巴。
水攒着他发梢、衣摆和裤腿边缘流到地上。
“嘀嗒”。
灰尘轻飘飘被冲刷。
天光雨幕里,他仿佛又看到她唤“陆允信”弯着的眼睛。
真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
最后竟是送别都不敢去……
搬家的蚂蚁路过,以为他是那个明明可以走快些、却总是跟着身旁那双小一些的鞋子走很慢,踩死自己不少同伴的陆允信,仔细看了一阵,交头接耳。
不是陆允信。
嗯嗯,不是。
这是个懦夫罢。
于是,又迈着小短腿哒哒哒推着面包屑走远……
………
程思青嘴上说“尊重甜甜的选择”,真当女儿过去了,她的妥帖和欣慰也是写在脸上的。
程思青恢复得很快,江甜偶尔打电话让江渊专门从公司过来扔垃圾、打扫清洁,她也没多话。
又疗养了一段时间。
程思青前一天出院回家,第二天便是8月8号,江甜生日。
江渊带着老妈和妹妹去吃了一家很难排的火锅,晚上江甜回去把图发空间,自然收到了很多评论和祝福。
隔着大洋的陆允信盯着不断刷新的“生日快乐【蛋糕】【玫瑰】”“甜姐儿么么哒”“甜姐儿永远三岁”,想问问她最近怎么样,想问问她习惯吗,先问问她风大不大,出门是不是还丢三落四……话到嘴边,只有一个看上去单薄随大流的赞。
江甜点开动态上的数字,视线触及aluyunxin,脸上的表情慢慢凝滞。
想给他说最近不太好,想给他说不习惯这边早晚温差大,想给他说想念面条和明女士偶尔爆发的厨艺……
江甜望了良久,点开和他的对话框,终究没有敲下。
快十一点的时候,江近城给江甜打了电话。
江甜“哦”“嗯”“谢谢爸爸”应得礼貌又疏离。
电话那头,江近城无奈:“我知道你怨爸爸,可爸爸最近几个月都在忙——”
“忙着结婚吗?”江甜软笑,笑意不达眼底。
“结婚?”江近城皱眉,“什么结婚?谁结婚?”
听着他全然不知情的语调,江甜顿时来了脾气:“你啊!”
江近城怔:“我就回了一趟老家,然后——”
“对啊,然后二叔家那位给你介绍了一场相亲,你去了,还答应了,二叔家那位还专门打电话问程女士要不要去参加婚礼,”江甜学说,“那姑娘可漂亮了,洗衣做饭打扫家务样样都会,逢人这长那短招呼得可亲热了,关键是才二十出头,水灵灵的,以后给近城生个大胖小子贤惠养着,才有家的样子嘛,不像某些人眼睛长在头顶上,整天抛头露面……”
江近城解释:“确实有个小姑娘,到你奶奶家吃饭,他们就开了个玩笑,”江近城哭笑不得,“姑娘那么年轻,我哪儿能啊,我吃个饭就到小凉山忙基建项目去了,三个多月,给你和你妈妈带了点晒干的薰衣草出来,薰衣草安眠,赶明儿给你们邮过来。”
江甜:“不用了,你留给你家亲戚和奶奶她们吧。”
江近城敲了敲太阳穴:“甜甜你别这样,山里人没什么事打发时间就开个玩笑——”
“所以要挑在股价滑坡江渊和程女士吵架我快高考的时候?所以你觉得程女士吞的半瓶安眠药就是玩笑?!”
话音落,双方突然安静。
沙沙的呼吸声响在电话里。
良久后。
江甜握手机的手指稍稍泛白:“挂了吧,我不太想说了。”
“你还好吗,”江近城小心地问,“她,还好吗……”
江甜闭眼,喉咙微微滚了一下:“我不知道。”
两个月了。
她也很想知道,妈妈还好吗。
自己,还好吗……
暑夏过去,九月开学。
东郭站在高一一班的讲台,笑称自己“三十斩”每年带的班上至少有三十个同学考上清北的记录被破坏,自己最喜欢也是最看好的两个学生——江甜最终成绩692全市第五出了国,从来站在神坛上那位状元没去清华也没去南大,而是选了收分和清华差不多的交大,念了最热的计算机。
学弟和学妹扼腕:“陆大佬不上清华我们上啊,只是交大计算机再好,应该也比不上清华吧……毁保送约应该要赔钱?”
“交大替他付的,”东郭倒看得很开,“他是不用老师教的类型,自学能力强,自律能力强,到哪个学校都一样。”
“平凡大多一样,大佬各有不同。”
“……”
………
九月中旬,江甜考试顺利,录到全美前十的伯克利工商管理。
她周一到周五在学校上课,周六周日和江渊一起陪程思青。
江近城来看过几次程思青,程思青也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