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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站一块儿。”他的声音闷闷地,有些嘶哑。
赵叙不置可否,只笑了声:“行,我知道了。”
这几天杨南予日夜颠倒,三餐紊乱,胃不太好将就,晚饭自然是没吃成佛跳墙。他们一人一碗菜粥,一碟咸菜和香肠就解决了。
饭后,杨南予接了个电话。
“喂,陆叔叔啊,怎么突然打电话了,是不是新福利院的工程出了问题?嗯,不是就好。您放心,尾款过些天就打来。没关系,我不说了吗,这是我的心意,我想让你们过得好点,没你们,我哪儿有今天?都是应该的。”
“您吃饭了没有啊?哈哈,我吃啦,那什么,媛媛有跟您说什么吗?啊,没有啊,我没事,就是之前工作压力大了点,我怕她多嘴,扰得你们也不清净,我现在已经完全处理好了。好,嗯,您也多注意身体。”
“吃了吃了,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香肠,就是有点咸,您年纪大了可得少吃点盐啊,小朋友也不能多吃了,会长不高的。啊,就我有的吃啊?哈哈哈,那我必须得拍个照馋他们!”
“行,我过段时间就回去看你们,好,知道啦,嗯嗯,再见。”
挂了电话后,杨南予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用手掌盖着眼睛在沙发上躺了会儿。
尾款……他现在又上哪儿去弄钱呢。
赵叙从厨房走出来,问他:“什么新福利院的工程?”
见他听到了,杨南予也不隐瞒了,尽数告知。
杨南予自打进了娱乐圈赚了几个钱,便兴致勃勃地想要把从小住到大的福利院扩建并翻新,他要请最好的老师和后勤,改善孩子们的学习生活环境,他也想让不堪重负的福利院能接收更多孩子。
这是一个大工程,耗了他不少精力和钱财。
一旦投入使用,或许能成为国内规格最高的福利院之一。
除此之外,杨南予还经常给各个山区捐款建小学。他以“太难听”为由回绝了校长要取名“杨昱小学”的提议。
看着落地窗外灿烂的朝阳,他微笑道:“还是叫旭日吧,旭日小学。”
旁人见他这两年明明有丰厚的报酬,却无车无房,生活朴素,不由怀疑他进了什么销金窟。他只笑笑,说要存钱买航空母舰。
杨南予年纪轻轻,还未散尽千金,买他青春年少一场醉,就积极投身于慈善,原因无他。
他以往总会扛着脚架与相机旅拍,每每踏足一片远山茂林,好似与现代社会彼此抽离,他能充分感受到山川有神,溪谷入灵,他恨不得扎根于此。
可是“墙内”的人却总想出去。
一队农村娃背着沉重书包排成列,穿过晨雾,踏过急流与淤泥,爬山绕路,要去小镇上的学校上学,来回旅程要四五个小时。
杨南予问他们喜不喜欢自己的家乡,他们面面相觑,彼此怪笑。只有几个孩子微微点了头,但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有些惊讶和怪异。
杨南予才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只有外地人和游子才会眷恋故乡,无论是谁上大街拉个路人问喜不喜欢他自己的家,都会被路人当成傻子吧。
他又问:“那你们想不想去外面?”
带头的孩子皮肤黝黑,眼睛亮晶晶的,他羞涩一笑,指着天上,用带着浓烈口音的普通话说:“我想出外边,坐次晃晃。”
“我想坐车,很长的那种,轰隆轰隆地响,”
“我要出切打工赚闷闷儿,给婆婆买一台电视机,不过她肯定舍不得用电。”
“我想出去找妈妈,她肯定想我了。”
“我也要出切找老汉,跟他一起做活禄。”
他们的眼睛清澈,不染纤尘。只有那样的水土才能养出那样的人。
杨南予离开后的几个夜晚,辗转反侧,总是拿出他拍的山里娃娃的照片看。
一个人生下来总是要做些什么的。
他这样想着。
他被人抛弃,却又被赋予了幸运,被人抚养长大直至工作,他有爱好和追求,他不比社会上大部分的人差。
他现在是不是能为别人做些什么呢?
杨南予怀着这种心情终于赚了大钱,他心满意足地当了散财童子,将他得到的幸运成倍地回馈出去。
他一想到灵秀山谷中能回荡小孩儿的读书声;远山一隅有诸多图书描绘着外面的精彩世界;泥泞的山路变得平整宽敞,回家和离去的路都不必艰难,他就能获得极大的满足——超过了台下的万人欢呼。
他曾看过“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这句话,他感触极深,把“痛”改成了“爱”,默念几遍,爆棚的中二感让他一度笑出了声。
赵叙听得入迷,笑道:“我真想跟你走一遭,看尽你以前走过的风景。”
“好,有机会就带你去。”杨南予握着他的手心肯定地回应道。
他没有告诉赵叙福利院竣工在即,需要补尾款,他未结清的酬劳也被公司冻结,如果官司败了,还要赔偿天价违约金……这些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