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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天颜不可亵渎,描画雕刻上都有忌讳,轻易不能动工。但皇后在皇帝面前没规矩惯了,许是没想到这上头来。
祁铮思忖,念头一闪,笑意在眸中浮现,“难得她有个拿得出手的手艺,既然能沉下心干这种精巧活,那不如就让她好好在梧兮宫给朕雕一副后宫女子群像出来。她身为后宫之主,连底下的嫔妃都认不全,不像话。”
这消息传回梧兮宫时,楚令沅正在追查祁铮为何会发现她藏在雪堆里的雕像。没人注意,刚才那只被祁铮爱抚过的丑橘正迈着猫步迤逦地从门外跃进来,毛茸茸的爪子上沾着雪,在木地板上留下一排湿印子。
“什么?”楚令沅听到噩耗,僵硬地转过脖子,看着传话的太监不敢相信道:“他要我做什么?”
太监对皇后的威名有所耳闻,战战兢兢道:“皇上说娘娘对后宫嫔妃关心不足,多年以来消极怠工,甚至不识嫔妃名讳,实在德行有失,现命娘娘雕刻后宫嫔妃女子群像以示惩戒。稍候内廷司会送冰和画像过来,还请娘娘专心致志,争取在立春之前刻完,不然天气热了,难以存放。”临了他还着重强调,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皇后最好不要离开梧兮宫。
合着她又被禁足了?
楚令沅险些背过气去,环顾四周,珐琅彩婴连瓶,不行,太贵!芙蓉白玉杯,也比较贵!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太重,砸不动!花开富贵白金盘,摔不坏!她转来转去,活像炸了毛的猫,最终瞄准一个银鎏金簪花暖砚盒,刚举起来,冬青扑过来夺走,“我的好主子,这虽只是个盒子,但可砸不得!太后赏的!”
楚令沅气闷,重重坐到榻上,捞起个靠枕软绵绵捶了几拳。她深吸口气,缓缓放开手,咬牙微笑道:“是呀,我干嘛要砸我自己的东西,要砸也是砸他的!”
常若劝道:“奴婢瞧皇上不像是有意为难,您安排冉家姐儿住进梨花苑,太后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如此一来,或许能免些麻烦。”
楚令沅怒道:“可他就不能换个法子?回回禁我足就罢了,这次怎么不让我抄书了?”举起手指头,哭丧道:“为了雕他那张臭脸,我手都破了好几个口子,让我弄个劳什子后宫女子群像,他怎么不去向太上老君要九转金丹直接升天啊!”
茯苓憋着笑:“娘娘息怒,皇上哪次罚您是认真了的?想办法蒙混过关就是了。”
楚令沅道:“我这项功夫可不是谁都仿得来的!”
她还是气不过,后宫女子群像?他是觉得自己妃子很少吗?等等!如果冉家那群姐儿现在被临幸入册,岂不是又给她增加负担?祁铮这厮果真奸诈!诚然多个把人也不算什么,但很多事产生偏差往往都在那一念之间,她现下就觉得再多雕几个冉家姑娘是件烦人的事。
于是她遵从本心道:“常姑姑,你在宫里熟人多,找几个人盯着梨花苑,在我雕完之前,不想听见她们有谁被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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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阖目养神,轻轻摩挲着手指上的念珠子,顺嬷嬷在一旁焚香,忽然听太后问:“梨花苑那边如何?”
顺嬷嬷道:“已经收拾妥当,那地方还算宽敞,姑娘们自己的侍从和福寿宫安排的宫女太监跟过去也勉强住的下。”
太后问:“姑娘们呢?”
顺嬷嬷道:“闹腾的还是在闹腾,安分的依旧安分,里头掐尖的还属芽儿姑娘。毕竟是这批姐儿里身份最尊贵的,资质又好,奴婢瞧着可以留下来。”
太后低叹:“芽儿过于单纯,她是温室里娇养的花朵,又不像枳玥那般固执,深宫难熬,太容易凋零。哀家着实不忍,口口声声为了冉氏一族,可现在做的桩桩件件何尝不是在伤害这群姓冉的孩子啊。”
顺嬷嬷道:“太后有太后的难处,何须自责。奴婢说句难听的,她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享受了旁人不能比拟的尊荣,断没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道理。太后从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如果她们心有怨言,那只能说没看透自己的命!”
太后沉默会儿子,又问:“那一个呢?”
“还是老样子,平日不是烹茶就是刺绣,不露圭角,与其他人相处倒很融洽。”
“她可曾联系过家里人?”
“未曾,奴婢看她倒是个老实本分的。”
太后锐利道:“就怕她太老实了,故意藏拙呢!这天下有哪个男人是真的喜欢老实的,搁哀家这儿装象,看来是还没下定决心呐。”
顺嬷嬷道:“奴婢找个机会敲打一番就是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她最好。”
太后冷哼:“这宫里就是聪明人太多了,一个个藏着掖着,算计的悄无声息,冷不丁就冒出来吓你一跳。从前的嘉贵妃算一个,现在的皇后也让人格外意外呢。”
顺嬷嬷惊讶:“太后是不是多虑了,皇后虽然一贯喜欢装傻,但她进宫这几年的确安分守己,不像是扮猪吃老虎的人。她安排姑娘们住进梨花苑也无可厚非,毕竟是皇上选进来的,两边都怠慢不得,不跟福寿宫作直接作对已经算识相了。”当年的嘉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