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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左澄撑起上半身转过来盯着她。
“我说算了。”左莙低下头朝窝在水底,正抓着自己的发丝对着她露出拱起的清瘦脊背,用身后的两排小孔吐泡泡的阿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招了招手。在看到他双眼一亮快速回游后,扭头朝身旁的左澄眨眨眼。
对方挑眉。
她站起身来跺着双脚,方用足尖勾到自己的拖鞋便被身后那个带着水汽和些微凉意的家伙拥进怀里,整个人靠坐在他身上。她仰起头与那双皓蓝的眼眸对视几秒,伸出双手捂住细长的耳朵,随后看着左澄,语气极其平淡。
“我这一生从未为自己拼尽全力,即便做了也彷徨摇摆踟蹰犹豫,这一次也一样。”她轻呼出一口气,却未注意到方才紧压住身后那双耳朵的手随着自己的动作松开了些许。“之前那些凛然的话其实不仅是说给你听的,那不过是我给自己脆弱的决断下的定军令。我还是怕,在此之前我常常为自己的决断后悔,后悔当时因为冲动接下这个巨大的责任。”
“哦?那又为什么下定决心了?”左澄双手撑地由趴改坐,饶有兴趣的盘起双臂。
“我拜读过一个人的大作。仍记得每个人的一生都如同一首长诗,优雅、仓促,抑或连滚带爬。它们带着自己独有的味道咆哮着、愤怒着、疲惫着、压抑着,疯狂而间或欢喜的向前奔袭。它们在奔袭中相撞,又在相撞后离别。而那些因相撞拔地而起的所有看起来巨大又不可逾越的高山,最终都会无谓的消失在这个繁杂的世间,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生存是不具备任何意义的,所以随性而为便好。”她扯开嘴角,在赤日下笑得灿烂阳光。
“想起这段话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就是我一生的随性而为了。”
*
“阿莙,你刚才为什么要捂住我的耳朵?”阿瞒用微凉的鼻尖蹭蹭她绵软的耳垂,佯装不知的嘀咕。
“因为少儿不宜,幼稚园生。”她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环着阿瞒修长的脖颈,没抗议的被他怀抱着游走向一层的盥洗室。自从从左澄哪里打听到阿瞒从【出生】到现在为止不过才经过了五个年头,她就经常用这件事打趣他。
“阿莙~”他低下头抗议的舔吮啃噬着左莙的耳垂作为报复,毫不意外的听到对方压抑的抽气声,眸中刹那间闪过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
这种常裸露在外的敏感带实在太方便了。
他向来不太反抗左莙施加在自己身上行为,可如果不是她动作的疏漏,他一定会错过刚才那番对他生命最崇高的礼赞。
“阿莙是坏人...”他眯着双眼含混的吐出半真半假的抱怨,语气竟真似未够学龄的稚童。“呃...”左莙用掌抵住他乱动的额头往外推,挣脱阿瞒的双臂用另一手打开厕所的门,微红着脸冲他低吼“别靠过来了!我要上厕所!”“我也要进去...”他眨巴着双眼满脸的天真无邪。
“滚!”
随着左莙一声夹着羞恼和愤恨惊天动地的怒吼,厕所门终于被顺利的关掉上锁。她转身坐在马桶上单手托腮,就在刚要抒口气的时候,门外那块大型清道夫的糯言便随着不明流水声一同响起。
“阿莙,我数到十你就出来哦。”
“... ...”
妈个鸡。
左莙撑着头,额角的青筋暴起。
怎么个情况,怎么这家伙比之前还粘人了?!
...而且总觉得有哪里违和。
“十、九、八...”
你还真数... ...
“seven、six、five...”
特么还变着花样数... ...
“さん、に、いち...”
【咔嚓】一声,随着声音锁头开启,厕所门后的左莙黑着一张脸走出来,绕过等在门口大型犬一样的阿瞒径直向卧室走去,完全无视了她身后一声声不停变换着声线和呼唤方式催命似的“阿莙”。
“阿莙,你别不理我啊~”眼看着左莙就要进入卧室了,阿瞒猛地向前游窜两步,双手撑开整个人满满当当的填住了房门口,挡死了她的去路。
“......让开,我要睡午觉。”左莙双手抱胸,脸色依旧很臭。
“我陪你!”
“我不想再洗寝具。”
“那我坐你床边的地上不上你的床!”
“你在我旁边肯定要乱嚎,我睡不着。”
“我把电脑和耳机拿进来!”
“... ...”
对话在阿瞒闪亮的目光和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好嘛好嘛~】的诡异氛围中迅速而毫无悬念地进行着,左莙拧着眉低头瞅着自己陷在地上松软地毯中的足尖,奋力忽视对方清澈若溪的双眸,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引人下坠的爱恋与希翼。虽然这种基本上只要碰到都是她败落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但这一刻左莙却依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奇怪的违和感。
“阿莙?”阿瞒盯着低头出神的左莙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声“你生气了么?我不是有意闹你的。”
“... ...”
“阿莙,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抱歉,阿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