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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告诉我,”她依旧坐在那里抬头望着立在那里的阿瞒,身上宽松的睡袍领口大开,衣带凌乱着像个迷路的孩子似的茫然无措“你是...恶魔么...一定是的吧...还是...我疯了呢...”
“阿莙!”阿瞒游走过去一把抱住双眼空洞迷惘的左莙,狠狠地收紧双臂将她圈在怀中,浑身浓重的血腥气亦悉数沾染到了她身上“阿莙,你别这样说。”他一只手血迹斑驳的抚上左莙的颊侧,手上粘稠的血液被顺势涂抹到了她的唇边,让她映在晕光下因失血而过分苍白的脸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妖异。他怀中的左莙好像被抽空生灵的人偶,双臂垂在身侧,眼眸中蒙着层不甚明朗的水雾,半分神采也无。
“阿莙,是我不好——”
“你到底...想我怎样...?”
阿瞒的话刚冲口而出,便被左莙的轻声打断。他其实完全可以将自己劝慰的话语说完,可左莙那一声虚弱之极的轻语传到他耳中却如同惊雷劈下,那声音里带着似乎压抑已久的惊恐和哀绝,终于在无法继续掩盖的时候尽数喷破而出。却又并不是说给他听的,也并不是自问,那声轻语更像是迷途末路时的困兽向天的哀叹,为穷极一生垂死挣扎着最后一个不明的问号。
恐怕从为他杀人那天起,她心中便背负着这样巨大的迷惘吧。
当时收留他的那个满身温暖的女性,在那一天时便已经不复存在了。
是他的错。
但他实在...
他猛地低下头去亲吻左莙的唇,这一吻如同在雷雨中狂暴肆虐着的风,亦如剑锋直指敌首的征途军,那互相交互抵死缠绵着的唇舌像在给双方人生中最盛大的会面与离散饯别,肮脏而壮烈。他们长久的纠缠着,唇齿之间满是铁锈的味道,不知是谁的血液混着未来得及咽下的津液顺着嘴角滑落,滴落在左莙的睡袍领口晕出一朵殷虹的花,如同开在森森白骨上的罂粟。
他实在,不能放开她了。
*
阿瞒将累极昏睡过去的左莙小心的放在床上,小片皮肤与瓷砖的接触因不够流畅的摩擦而传出阵阵的簌簌声。他给她盖上被子叠起枕头将她妥帖的安置好,随后给自己调整了个位置,趴在一旁盯着她的睡颜出神。
他还记得当时左莙为了他,撤了卧室中常年铺置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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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晚点时候把地毯撤了吧。】
【!可是...】
【反正也铺很久了,我看着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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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她一会,忽然长身低头伸出舌尖舔舐左莙嘴角残留的血液,眼帘下半瞌的的双眸中俱是温柔。
“阿莙...你把我惯坏了。”他的唇舌在左莙的唇畔留恋徘徊着,吐出的声音好似深夜空气中流淌的竖琴。“但我不会放开你的...怎样都...”
“想必即便是左小姐听到这样的言论,也会觉得困扰吧。”
寂静的夜中,左莙卧室的门外突兀的传来一个男性的声线。
“!!!”阿瞒半闭的双眼猛地圆睁瞳孔微缩一瞬,他丝毫没考虑,条件反射的伸手摸到左莙枕下扭头一扬手,掌中的匕首便朝声音来源破空飞去。
“啧,鳗鱼先生你这说话前先动手的习惯是不是考虑改改。”门外的黑影一扭身子,边说着话边流畅的躲开了阿瞒丢来的利刃,却在站稳的下一秒被压着身影,随匕首一同快速游走过来的阿瞒一拳捣在右脑太阳穴上,整个人向后飞出去,闷声磕在了身后的栏杆上。若不是有钢线锯拽着以作支撑,他现在肯定已经连人带武器整个摔下去了。
“你上来干什么!”阿瞒的瞳孔在夜幕下发着幽蓝的微光,里面翻滚着山雨欲来的疯狂和暴怒。他双手俯撑在地下,腰尾部肌肉紧缩,皱紧眉头盯着不远处因他迅速的攻击还未缓过神的沐左鸿,声线尖利。
他竟敢偷窥左莙!真是...
死不足惜!
“你还真是条,不错的看门狗啊。”对面的男人揉着立时肿起来的额头缓缓撑起身轻咳两声,劈手就给了阿瞒一个回敬。钢线锯绕在他抵挡的左手上缠了个来回拉出几道极深的伤痕,随着大量透明液体的滴落,沐左鸿迅速的将武器收回向后撤了两步做了个停战的手势。
“我无意跟你浪费体力,只不过上来看看左小姐的伤势而已。”他对着不远处依旧程戒备状态的阿瞒耸耸肩,表示诚意的收起了武器。“毕竟,我们的安全有一部分是着落在左小姐身上的。”
阿瞒沉默的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也缓缓解除了警戒状态。他在沐左鸿饶有兴趣的目光中舔了两下正在迅速愈合的伤口,眸中满是毫不关心的冷漠和厌烦。“阿莙已经没事了,休息两天起来就好了,你走吧。”
“...哼。”沐左鸿冷笑一声也不多做纠缠,扶着楼梯往楼下走去,只是在路过阿瞒身旁的时候轻飘飘的跟他说了句什么。阿瞒瞳孔瞬间收缩,咬紧牙关目送他走下楼,过了一阵才静悄悄的游走进屋中翻出左莙的手机,在简短的通讯录中找到了他所想联系的人。
“... ...”
“....喂小莙,有什么事啊?”一阵单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