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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十分消瘦,腹部更是能看见突兀的骨头。
风燕然走到南缇身边,惊讶地问南缇:“这只雀}鸟是人?还是也是一只鸟妖?”
风燕然是诸人中唯一看不见金丝雀有人脸的,现在金丝雀恢复人形,风燕然也是诸人中最感到震惊的。
“他是人,似乎他只要开口说话,就可以恢复人形。”南缇回答风燕然,她的目光只注视着由鸟变人的男子的脸,见他脸上惨淡更甚,简直苍白过一张薄纸。
男子听到南缇的话,他嚅动起干裂的嘴唇,似乎还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终于肯同我讲话。”鸟妖突然启声对男子说。
南缇侧过头,望向鸟妖。
南缇觉着,鸟妖望向男子的目光,就像望向一棵自己种下的树。她满怀欣喜地种下他,期待着他破土发芽,憧憬地给他松土浇水,期盼着他能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等他巍巍参天的那一日到来,她却因为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耗尽了所有精力和情绪,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你终于肯同我讲话。”鸟妖痴痴地对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言语中似乎已有倦意。
男子片刻怔忪,而后别过头去,冰冷道:“我不是同你这狠毒的妖怪讲话,我是同大师讲话。”
“你肯为我的性命向大师开口,和同我讲话……”女妖浅浅泛起笑意,她的声音低哑却柔情,又夹杂深深的涩意:“……也是一样的。”
男子重新转回头与鸟妖四目对视,他俊美无俦的脸庞白得像天上的云,触不到,摸不着,随时都会飘走。
男子冷笑道:“一样又如何,不一样又如何?”
“一样便是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女妖的声音是颤抖而清晰的,仿佛鼓足了剩下的最后一点勇气。她说着,缓缓向男子走近。
“有你又如何,无你又如何?有你无你有什么区别!”男子的声音倏然便得激动。因为激动,他几乎令人以为只有苍白一种颜色的脸上,竟泛起丝丝潮红:“有你无你,你不都是要这样囚我一生!”
他说着怒绝挥掌而上,鸟妖不还手不躲避,他的手掌劈直至女妖的面门前,掌上却骤然无力。
笼内的天色依旧暝迷,却再没有暧}昧妖娆的感觉,只余一派寒冷寂寥。
男子与女妖相对无言,两人间只相距短短几寸的距离,却恍然令人觉得隔了道千年累积的寒冰厚墙。
南缇打破了笼内沉默,她问男子:“她囚你多久了?”
男子向南缇投来匆匆一瞥,就收回了目光。他垂眸道:“三年。”
“你是城主的儿子。”南缇说。她的声音切金断玉,不是用的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
风燕然站在南缇身边,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回想起贴满整座广海卫的,赏金八千两的悬赏告示:城主的独子三年前在新婚之夜失踪,一连三年无人寻得踪影。
风燕然觉着自己脊背上暗生幽凉。
☆、广海卫(五)
三年前,广海卫。
今日是正月初一,新年。
霁雪初晴,城主大人在众将的簇拥下游城,与民同乐。
城主大人骑在马上,身后不远处跟着他的独子吴颖川。少城主乃广海卫的第一美男子,生得肤白胜雪,五官精致如花木一般。更兼少城主今天并未梳髻,只将青丝尽数束在一起,扎住末梢,穿件湖蓝绸衣,外面系着荼白狐裘披风,衣卿风流,沿路多少女子,目光都只望向吴颖川。
吴颖川抬了抬手,隔空将袖子拂到前面城主的臂膀上:“父亲,小心。”
广海卫城主听到儿子的提醒,旋即勒马止步,他左右环顾,见四周并无异象。城主不由疑惑,微微蹙了眉头问吴颖川:“怎么了?”
“父亲差点踩着它。”吴颖川说着翻身下马,自城主马蹄旁小心翼翼抱起一只雀鸟。这只雀鸟浑身翠羽,十分漂亮,可惜却不知被哪位顽童用弹弓打中了翅膀,不能飞行坠在雪地。吴颖川见雀鸟既冷且疼瑟瑟发抖,扑腾着扇不起来的翅膀,不由心内分外怜惜。吴颖川先温柔地扫除雀鸟羽翼上的积雪,又将它呵护在怀中,用他的体温助雀鸟回暖。
吴颖川的这一系列动作尽入广海卫城主眼中,见吴颖川提醒父亲,竟是为了救一只雀鸟。城主不禁负手轻叹了一声:“唉。”
他这个儿子,就是素来心软慈悲。
吴颖川重新翻身上马,将这只雀鸟带回了吴家位于广海卫城正中央的宅院,又找来药材器械为它剔去腐肉,上药医治、又亲自每日为雀鸟换药,喂食。
一个多月后,雀鸟的翅伤愈合,终于能重新展翅。
是夜,无风无雨,甚是宁静。
吴颖川在自己的房间里披衣诵读。
“吴公子好勤读呀!”忽听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
吴颖川抬起头,望见屋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穿绿色纱裙的少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