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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的长帽无字,右手中却举着个木牌,上书“你可来了”。
白无常摇晃着脑袋,甩动着舌头,笑嘻嘻将牌牌推到梁家兄妹面前:嘻嘻,你可来了。
“嗤!”南缇坐在风上,看到喜魄里的这一幕,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缇本来是和毗夜一起在风上站着的,奈何武昌府路途遥远,站着站着她就改成坐了下来。
毗夜垂眸望了一眼坐没坐相的南缇,他也没禁止她的行为。
过了会,毗夜双手合十,身子也缓缓旋着坐下,在风上盘膝打坐。
南缇和毗夜又重新并肩在同一水平线上。
渔女和和尚一起在喜魄外看喜魄里的故事,看到白无常滑稽出场,南缇突然就憋不住了。
“别笑,勿对神官不敬。”毗夜少见地开口禁止了她一句,南缇却依旧弯着嘴角,边看向毗夜边说:“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原来竟长成这样。白无常比较可爱,但若单论五官面貌,我觉着黑无常长得相对较俊。”
毗夜听了,少顷长长叹出一口气,似是对南缇所说的话感到无奈。
他摇摇头,对南缇说:“继续看吧。”
南缇点点头,却无意中发现毗夜握着喜魄的手在微微泛红,这红色正在一点一点的加深。她定睛观察毗夜的脸色,虽然他毗夜情平静,仔细还是能发现他的不适。
南缇便禁不住关切地扶住他:“师傅,你怎么了?”
毗夜先将自己的右臂从南缇手中挣脱出来,这才对着左手中看似如常的喜魄说:“这喜魄竟自生出了一股挣扎抗力,贫僧不得不加重法力。”
南缇一听心当即悬了:“那我们不看了。”
毗夜却又摇摇头:“正是这样,贫僧才一定要继续看下去。”
想看看这股莫名的抗力,究竟因何而来。
毗夜注视着喜魄,南缇也注视着喜魄,两人同望见梁家兄妹被上了索命铁链,就要被黑白无常勾入阴司。
梁香词似乎有些害怕,脚步微挪,身子往梁英诗身后躲。梁英诗却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将她的小手在自己掌心握成拳:“不怕。”
梁香词一听,竟真的不怕了。兄妹俩的手隔着镣铐紧紧握在一起,锁铐哥哥的铁链和妹妹的铁链绞在一起,两厢纠缠,发出更加沉重的响声。
梁英诗和梁香词齐肩并行,由黑白无常押解,一同去往阴司。
阴阳路走了不久,梁香词就遥遥望见前面有一座铁索桥,虽然路途不长,但是摇摇晃晃,桥身无板。铁索桥前后左右,皆笼罩着惨雾愁云,重重的黑气。梁香词再鼓起勇气往那桥下一看,桥下不是河流,却是那无底的骷髅血海,海面上还熊熊燃着黄泉业火。
梁香词身子一抖,不敢再瞧远处的桥。她将目光收回近处,却冷不丁发现身旁有几个同路的鬼,他们都是跟梁香词同一天枉死的人,底下没有脚的在地面上飘,都是白煞的脸。其中有一个断指残臂的鬼,保持着死时的惨状,他的胸膛被拨开,里面心脏早已被掏走,只露出拨扯到一半的肺部。
那鬼晃晃一飘,胸前零食横飞出几片肉片儿,全往前方桥下血海里跌,顷刻被黄泉火烧得灰飞烟灭。
梁香词的目光随着肉片儿移动,不小心又对上了铁索桥。她上身微颤,捏着梁英诗的手紧了几分:“哥哥,前面……可是奈何桥?”
“嘻嘻!”梁英诗没有回答,前面拽着铁镣的白无常却笑了一身,他转过头来,长舌头对着梁香词摆钟般晃呀晃,将木牌子又递至梁香词眼前:嘻嘻,你可来了。
梁香词紧绷着脸后退半步。
“嘻嘻!”白无常又笑一声,晃悠着脑袋对梁香词:“你们要走的可不是奈何桥。也不知道你们凡人是怎么传开的谣言,说我们阴司只有一座奈何桥,我们阴司怎么可能如此寒酸……”任是白无常笑面笑口,这时候语气里也隐隐含着恼丧:“再说每日新鬼那么多,一座桥也不够走啊,可不堵塞!从阳界下阴,可是有六桥可走,金银、玉石、木板、奈何……”
梁香词听着白无常的话出神,她恍恍惚惚,禁不住就回头往来的路上看了一眼,发现来路已变成重重铁山。
“走了!”却听黑无常大喝一声,黑无常可没有白无常那样好说话,声色俱厉道:“新鬼,莫要再回望!繁华界福禄寿已同尔等无关!”
黑白无常押着梁香词和梁英诗走过不是奈何桥的阴阳桥,至幽冥沃石外第十殿,将梁师兄妹并众鬼交给转轮王。
十殿转轮王专司解到新鬼,核定分发,该投生六道的投生六道,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下十八层地狱。
半响,转轮王身后的文判官判了,裁定梁英诗该下第十八层地狱。
凡人只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却不知具体怎么个不超生法。
地狱里的单位与人间不同,以第一层地狱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