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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回答鸿冥:“鸿冥,我在想……也许该是我们俩分开的时候了。”
媚君心中无助地呐喊:她没有这样想啊!他可知,说这话的不是她!
“音奴,为何要这么说?”鸿冥心头一紧,漫无边际地慌了起来。
“你做得罪孽太多了,又不听劝,执意不肯向善。”媚君回答的语气越说越薄凉:“我同你观念实在偏颇迥异,迟早都得分开,到不如早早两散了好!”
媚君心底生起绝望:她也不是这样认为的啊!她早已抱定决心,他若堕落,她就陪他一起堕底。他若沉沦,她就陪他万劫不复。
身不由己控,口不从心。
“为何要作茧自缚啊?”鸿冥百般不解,牢牢抓住媚君双手:“音奴,我苦熬万年悟出来的道理,别再为凡间仙界的条条框框所桎啊!此处魔界,随心所欲方才最是开心!”
“媚君”却扒开鸿冥的手,道:“不必再讲了。”
她这一句语气也不重,说话轻轻的,像血海面上吹着的凉风。
吹皱鸿冥一池心潭。
他在潭底波动,起纹。
鸿冥觉得一切正常,却又一切都不正常。
他便寻到媚君的双目,捉住、锁紧:“音奴,你心底是不是有别的思虑?切莫埋在心底,对我说。”鸿冥眸光灼灼,言也灼灼:“有甚忧虑,我们一起分担,远好过独自承受。”
媚君不知如何说出真相,亦不知如何向鸿冥表露,会不被如来发现。
她灵光一闪,摸了摸项上白玉佛,示意鸿冥:如来不对劲。
结果媚君指尖一触白玉佛,两唇却张开来说:“是,我是还有别的思虑。”媚君说出的话连她自己也大惊讶:“我已决意皈依佛门。”
她眸光粼粼若水望着鸿冥:“替我自己,也替你赎罪。”
媚君唯一的清明,唯一的努力,便是右手死攥着白玉佛,希望鸿冥能发现端倪。
鸿冥却没有看到,他的双眸始终直视着媚君双眸,满目不解:“音奴,你作甚要出家啊!”鸿冥放自己右手到媚君心房上:“我对你的情意……”鸿冥左手又抓了媚君的手过来,轻柔按住他的胸口,声音温和情深:“……你对我的情意,其心皆可昭,我们当永生在一起。”
媚君攥着白玉佛的手有些抖,温度同浮玉一样冰凉。
“媚君”居然说:“其实你我之间,也算不上深情绝不可分。仔细想想,不过是执念和业力。”
鸿冥闻言,心骤然抽疼,他的右手因为放在媚君心口,亦抖了一下。
为何隐隐感到她的心不对劲,似痛苦,似挣扎,似被掐住?
媚君颤着手,将白玉佛寸寸抬高。
她终于将白玉佛举至唇上,心中暗盼,只有她自己听得见:鸿冥,我信你。
随后,媚君昏了过去。
最后一刻,她心中信他任他,将一切都交给鸿冥。
媚君的自我沉沉睡去,等待醒来时,鸿冥已将她解救出来。
鸿冥的目光先是凝望着媚君眼眸的,后来她举玉佩的动作幅度太大,鸿冥的目光就往下移,盯着白玉佛久久不语。
他再抬眼重看媚君眼眸,发现她的眸中唯剩的那几丝温情消失殆尽,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平和清净,无情无欲。
像她手攥的毫无感情温度的白玉佛。
像佛。
鸿冥静下心来,将事情前前后后一联系,从媚君最初与他相认受阻扰开始,逐一回想媚君的诸般变化。
他心底渐渐浮出了一个猜测: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操控媚君的那个人不是凤女,而是……
鸿冥并不希望实情如他所想。
鸿冥先伸双臂放在媚君左右肩头,试了试,发现以他一身无敌魔功,并不能让媚君重回清明。
亦或者说,他的魔功不能救她出来?
这具胚形造得好啊,果真解铃还需系铃人?
于是,满腹狐疑却又坚信自己会揪出真相的鸿冥,去灵山拜访了如来。
“佛陀。”鸿冥也不坐蒲团,就矗立着同如来讲话:“佛陀,我家音奴最近……似乎迷上了佛法了。”
“善哉善哉。”如来只道四字,并不言它。
鸿冥明明知道眼前的是佛祖,却偏要故意问一句:“佛陀,你说迷上佛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万一千九十三尊佛全部沉默,如来睑目良久,亦是无声。
“佛法普渡,自然是好事了。”如来终于回答。
“嗯。”鸿冥心下了然,看来直接道破,如来也不会遂他的愿的。
那就换另一种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吧。
鸿冥就重新起头,问如来另外一个问题:“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