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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二十八章 李家女人的坟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zhè gè 长着桃花眸子容貌倾城的年轻男子如同庖丁解牛般将两支枪都拆成了零件,两把枪的规格并不相同,所以有些零件需要重新打磨。老烟这回算是开眼界了,车床才能造出的零件在年轻男子的手中仅凭挫刀小锯这工具就神奇般诞生,不过时间倒是费了不少,整整花了两盏茶的时间。不过这大雪封山的时节里,山里人最不缺的jiù shì 时,老烟口口地抽着旱烟,时不时地还帮年轻男人填上些旱烟,等到第五次装烟丝的时候,年轻男子终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老烟这才发现,刚刚年轻男子为了跟他说话方便直弓着身子,接近米八八的身高弓了晚上的身子的确不太容易,此刻他伸展开身子,米七五出头的老烟需要仰着nǎo dài 才能跟他说上话。
    好的孩子!睡了夜终于醒酒了的老烟突然从年轻男子的漂亮面孔上看了些熟悉的轮廓,可是这种感觉闪而逝,老烟自己都不禁苦笑,看来是念叨妹子念叨得有些过头了。
    伸完懒腰的男人又huī fù 了脸微笑和慵懒的状态,把那杆陪了老烟辈子又在今天重新焕发生机的土铳递给老烟:“威力跟我说的相差不大,不过材料有限,后作力的问题也不小,估计你要适应上段时间了。”
    这杆土铳之前的威力有大,没有人会比老烟了解,枪轰掉土狼的整个nǎo dài 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如今如果真按zhè gè 年轻人说的威力大了三倍,那jiù shì 枪足以轰烂半个狼身子,这样的话,就算是在山里碰上熊瞎子老烟也有拼的把握了。
    老烟刚想说些什么,抽了口旱烟吐出缭绕烟雾的年轻男子忽然抬头:“带我去看看她的坟。”
    老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可是晚上烈酒烧坏了脑子,当真披上衣服,烟枪插进腰带,背上那把刚刚改造好的土铳就带着只穿着件轻薄衣衫的年轻男人进山了。
    大雪封山,山路并不好走,走了约莫小半天的工夫,才终于进了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路上老烟都没有说话,zhè gè 名字连老烟都写不出来的年轻男人也始终微笑着bmò ,本以为zhè gè 长得比女娃子还要漂亮的年轻人会走不惯山路,可是最后老烟却发现人家比他zhè gè 在山里面生活了辈子的老家伙还要如履平地。
    进了林子以后,老烟如同中邪般地又开始絮絮叨叨,却不是跟身边的年轻人说话,仿佛是在跟这林子中的什么人对话般,最后,走到处难得在大冬天没有结冰的溪流边时,老烟才停下来,歉意地对徽猷道:“别见笑,我那妹子生前从小就最喜欢到这儿来采蘑菇,小时候经常脱了鞋在小溪里玩水,后来她jiù shì 在这儿睡着的,睡了就没再醒过来。我怕她个人在这儿寂寞,这才时不时抽空到林子里来陪她说说话,进林子我就忍不住了,让大xiōng dì 你见笑了!”
    徽猷微微笑,露出口洁白的牙齿:“打不紧的!”
    接着,就在老烟的zhù shì 下,徽猷脱了那身轻薄的白衫的鞋袜,卷起裤角,踩进水中,最后干脆坐在有微微有些湿润的溪边,表情肃然。脱了白衫的年轻男人露出身白净却壮实到让老烟瞠目结舌的身子。清晰的肌肉线条下隐藏着毫不夸张的暴发力,具备视觉冲击力的是身上的几处狰狞伤痕,无不在致命处,就算此时伤口己经愈合,但那虬结到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是能够让人回味出段段动人心魄的故事。
    到水里的时候,年轻男子居然弯腰捧了几口清泉送入自己口中,丝毫不像那些城里的孩子嫌这嫌那,临了,他还冲老烟微微笑:“很甜!”
    老烟没有说话,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不出来的倍儿舒服,连蹲在溪边边抽旱烟边絮叨的时候,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挂着满足的微笑。
    从林子里回来,zhè gè 自称李徽猷的年轻男人就告别了隐居在原始森林边上的李家村,踏着深到膝盖的积水缓缓离开,临走之前,老烟几乎是强迫着他带上了堆干粮行李,姓李的年轻男人也不刻意推脱,老烟让他带着他就应下来了,只是在最后临走前在老烟的粗糙的腕上搭了两把,又顺便在几处关键穴脉恰到好处地拍了几把,随后便挥手微笑着离开,就像他突然闯进zhè gè 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般,他走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出来送了,尤其是那些好奇的孩子,看着zhè gè 比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都要好看的男人,缓缓踏入茫茫雪原,在他们心目中,敢个人闯进这零下三四十度的冰天雪地,就宛如天神。
    唯有老烟看着那个披着他那样袄子的年轻男人在远方变成个小黑点的时候,还不停地挥着手,最后的那搭拍,只有精通中医的老烟知道,人家那是在帮他治病,而且治得恰到好处,至少从刚刚到现在,老烟再也没有咳嗽过声。
    zhè gè 长着张倾国倾城脸蛋的年轻男人终于达成了桩记事以来就想要完成的心愿,脚深脚浅地走在望无垠的雪原上,他突然扯开嗓子,赫然是漂亮到极致的京剧段子:“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心只想,王宝钏……”阴霾的雪原上空骤然雾开云散,雪停了,柔和的阳光轻轻撒落在zhè gè 褪下棉衣在雪地里只着薄衫的男人身上。
    曲终了,年轻男子眯眼打量着天空中的太阳:“欠我李家的,统统都要还回来。哼,弓角不要,我不要,三儿定会要。我zhè gè 当哥哥的也不好拉了三儿的后腿,白眼儿狼啊白眼儿狼,你可定要活到我们三xiōng dì 来跟你讨债的那会儿,提前翘辫子了就算我们答应,三儿也肯定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