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雪吗？
    两人打车到了南京大牌档，从电梯出来的一瞬间，周宥西就惊呆了——敢情外边那么冷清是因为全躲在室内了？
    扯了扯唐知远的衣角。
    “嗯？”
    “我们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啊？”
    唐知远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神情，“来之前我在网上先预约了，估计快了。”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后就叫到了他们，一个穿着店小二服饰的店员领着他们在一个戏台边坐下。
    戏台上拉着二胡唱着小曲儿，可惜周宥西听不懂，但还是很能被这种气氛感染。像是回到了民国时期，到茶馆喝喝酒，听听评书。
    她现在很想唱一曲《探清水河》
    桃叶那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一旁的唐知远听见了，无声失笑，他家阿西怎么这么可爱。
    “你想吃什么？”
    “嗯？”周宥西歪头看他，“我不知道什么好吃……知远哥哥推荐推荐呗。”
    知远哥哥……
    唐知远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发愣的窘况。
    太过分了，还控诉他用低音炮撩她，这种撩于无形的小奶音更有杀伤力好吗！
    “那就我来点。”
    周宥西笑眯着眼，点点头。
    环视一圈，店内的装修风格古朴整洁，恍如清末民初的酒楼茶馆，天花板上挂着很多菜名的灯笼，几座江南小阁，整个空间被昏暗的橙黄色的灯光笼罩，加上耳边的小曲儿，置身其中，恍如隔世。
    上菜的速度很快，店员也一一报上了名称。
    古法糖芋苗、天王烤鸭包、清炖狮子头、阳春面、盐水鸭，最后是一簋美龄粥。
    每一样的份量其实不是很多，但最后周宥西是撑着腰走出来的。
    真的太好吃了，太管饱了。
    特别是最后的美龄粥，米、黄豆、山药已经完全融为一体，口感细腻，微甜，要不是太撑了她还能再来一碗。
    “我们明天可以再来吃一次吗？”
    “你喜欢就来。”
    唐知远给周宥西围好围巾，走出广场的那一刻，周宥西先是愣了会，紧接着狂拍唐知远的手。
    “是不是下雪了？！这就是雪啊是不是？！”
    第68章 下雪
    “我要哭了，二十几年我终于看到雪了。”
    周宥西吸了吸因为风吹而差点蹦涌而出的鼻涕。
    此刻的雪并不是很大，但对于一个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雪的广城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周宥西挣开了唐知远的手，伸到空中，一脸傻笑。
    “哇……”
    这就是下雪的感觉啊。
    唐知远明白她此刻的激动，但是怕她受不了，会冻疮，于是企图把她拉进广场里。
    不明所以的周宥西一脸慌张，“干、干嘛，我不吃了啊我要看雪。”
    “买副手套，会冻疮的。”
    周宥西充耳不闻，“不会的，下雪的时候是不冷的，融化的时候才冷。”初中学物理的时候，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唐知远摇摇头。还好是干雪，如果是雨夹雪的话，就不是书上说的那样了。
    两人总不能一直站在广场门口，唐知远拉过她的手，果然是冰凉的，不由分手地揣进兜里。
    “走，我们去德基广场那边。”
    “好啊好啊。”
    两人搭了趟地铁，出来的时候看到几幢大楼上闪动着几个红色的大字：
    我爱南城。
    周宥西垫起脚，凑在唐知远耳边，笑声说：“我爱你。”
    说完撒开腿就往前跑，但三两步就被唐知远追上了。唐知远从背后抱住她，压低声音道：“我也爱你。”
    周宥西用手臂挡住脸，真是太太太害羞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周宥西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下雪的时候一定要约心爱的人出来走走，因为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广城没下过雪，她也没谈过恋爱，总是觉得看起来很肉麻。这一刻牵着他的手走在街头，周宥西忽然就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就这么到白头？
    “我们随便找个广场进去买把伞吧？”
    她感觉头发已经湿湿的了。
    唐知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说下雪为什么要打伞，才想起她没这个概念。
    “干雪，不需要打伞。”把羽绒服的帽子给她戴上，“这样就好了。”
    等到他们走到德基广场大门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圣诞树？！”
    一颗三四米高的圣诞树立在广场大门的左侧，树顶还有一颗闪亮的星星，显然是还没来及拆走。
    周宥西看着路旁的树和眼前的圣诞树都裹上了一层雪白，终于能体会到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