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部分阅读
倒杯水,再吞两颗药丸,明天早上又是一尾青龙好汉她对自己笑笑,扶着墙壁走出房问进厨房。经过客厅时,一件鲜红色的内衣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有买过红色的内衣吗印象中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把内衣四处乱丢。
放下内衣,她又看见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式洋装,她发誓,这件衣服百分之百不是她的,她绝对不会买这么性感的衣服。然后,腰带、丝袜她看见高跟鞋
詹沂婕皱眉,顺着散落一地的衣物走去,走到蒋烲房前时,轻轻推开那扇没关紧的门。
她傻了,怔怔地站在原处,进不是、退不是。
床上,两个捰体男女纠缠在一起,欢爱过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起伏的呼吸之间,男人和女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心一下下抽痛,晕眩的脑子做不出反应,她竟倚在墙边,只是看着他们。
她很想往前走几步,走到床边,用力把他摇醒,大声质问他,“喂,你怎么可以把女人带回这里,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突然,她想笑。
她算什么还不够清楚吗床上的女人已经为她明白解释。
她是员工、他是上司,他们各取所需、合作无间,两年后,他变成导演、她有了文凭,可以顺理成章留在大公司里面。
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甩下泪水。她别开身,一面走、一面用力敲自己的额头。一定是病毒惹的祸,她才会搞不清正确错误:心乱得一场糊涂。
她还不认识蒋烲是什么样的男人吗前秘书留下来的档案,还不够教会她,他正是花花公子的代名词吗
和女人在床上滚是他的生活情趣,爱情是他的生活润滑剂,记不记得在台湾,她当过多少次蒋妈妈,替他赶走多少蜜蜂蝴蝶昆虫类记不记得美艳到不行的邵祺棻差点儿赏她两杯王水他的女人缘有多好,她怎会不知道
对啊,是感冒病毒惹的祸,害她无缘无故心痛,害她忘记了他的爱情可以写成十二本连续剧。
她没进厨房、没回房间,她傻傻的被感冒病毒侵害,傻傻的走出公寓大门。
进电梯时,脑海里闪过他笑着说:“知道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吗是糖果。”
她不以为然回他,“才怪,糖是合法的毒药,造就一大堆文明病。”
他痞痞的说:“所以我们才需要医生啊,没有足够的文明病,生物科技怎么持续发展医院越开越大,医生才变成高所得。瞧一颗小小的糖果,造福了各行各业。”
詹沂婕脚步虚浮地走出大楼。
她记得他说过,“如果我有一个儿子,我一定要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故意说:“如果他最想做的事,是孝顺父母、遵从父母亲的指示呢”
他大笑,把她的头发揉成鸟窝,“你这个唱反调小姐。”
她是不够顺从他,不像那些美丽温柔的女生。
走出公寓大楼,走到对面的社区公园,她找到一个秋千坐下来,头靠着绳索,她才发觉自己忘记穿鞋。
真是的,她被感胃病毒害惨了。
都是这样的,人的免疫力一旦坏掉,病毒就肆无忌惮起来。
它持续侵害她的心脏,害她呼吸困难,害她明明知道心脏还在胸腔里面,有一搭、没一搭跳跃,她偏偏看见心脏在脚边碎了满地,却拾掇不起。
它侵蚀她的知觉神经,害她从脚底、手指头开始发冷,一寸一寸,向躯体中央蔓延,让她泡在北极冰海似的,冷得无法动弹。
只要它侵袭得再彻底一点。她就会忘记那个痞痞的笑脸,忘记两具交缠的身体有多伤人,忘记他曾经对她好,忘记他们的聊天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程或经验
突然,她哼起他写的那首歌。
“只不过一杯拿铁咖啡,怎么就让你失去辨别,你说他的爱香醇甜美,我的爱何尝不是浓烈,你爱他爱得没有是非,不管我的心会否凋萎,你怨天长地久已经永别,我们的爱情早已埋入庞贝,沉重压抑的火山灰埋葬了曾经与甜美,四千年的灰飞烟灭,四千年的孤魂野鬼,四千年的心悠悠荡荡在寂寞空间”
他们之间已经埋入庞贝城了吗过去的曾经与甜美全成了灰飞烟灭,她的心将在未来的四千年,悠悠荡荡在寂寞空间
天呐,她在想什么他们之间哪来的爱情她的心有什么资格为他凋萎就算他对红衣女孩的爱情香醇甜美,就算他爱她已经没有是非,都不干她的事啊
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他们的关系,叫做各取所需。
他们的交情,称为死党兄弟。
他们的未来没有吧,他们没有未来,只有眼前短暂交集
第五章
清晨,蒋烲送judy离开后,发现詹沂婕坐在公园里面,她的发髻松开了,几缕散发垂在颊边,身上穿着皱皱的套装,头靠在秋千上方,没有穿鞋的脚板有一下没一下蹬着泥土,蹬得秋千摇摇晃晃,带着几分狼狈,也带着几分性感美。
他走到她面前,扬起漂亮笑脸,在她身边的秋千坐下。
“嗨,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自顾自地微笑,詹沂婕低头,看着裸露的脚板。咦她的脚这么白,她怎么从来没发现
“一太早就发呆,不是你的风格。”
对啊,为了一个男人哭,也不是她的风格。
可是她哭了好久,久到自己发觉眼泪无聊才停止,做这种不符她风格的事,她真是吃饱撑着。
她笑笑,把垂在颊边的发丝捞到耳后,脚板又蹬了几下,带出秋千更大弧度。
“怎么不说话你看起来很怪哦。”蒋烲扯住她的秋千绳索,扭转,强迫她看自己。
“我碰到瓶颈了。”
“有问题就说出来吧,也许我可以帮忙。”
他干么老是帮她一帮二帮,帮坏了她的独立自主,让她依赖起他的存在,假设哪一天,她只有自己能依靠时,怎么办“不必,我自己解决。”
她推开他的手,让秋千回到原来的方向,蹬脚,秋千摇:心也跟着摇晃。
总有一天,她只有自己可以帮自己忙,总有一天,他给的安全感消失掉,到时她仍旧得昂首阔步活下去,要继续当她的女强人才可以。
“你吃饱撑着吗干么管我的闲事”她低头,确定他帮下了忙。
“对我来说,你的事绝对不是闲事。”
又是一句容易让人误解的话,他就是这样,让她东一个误解、西一个误解,误解出他们也许是情人。
不了,她得煞车,得拨乱反正,得把心推回原点,得离开他,离得再远一点。
“对你而言,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句话,在心底绕上整晚,她还是问出口了。
“好朋友、死党、最佳拍档,兄弟。”蒋烲毫不犹豫回答。
真棒,他讲的这一大串,果然没有她期待中的那一个,兄弟、死党,原来在他眼里,她从来不是女人。
垂下眼睛,苦涩涌上心田,那碎掉的心呵,扎着她每分知觉。
他换个方向问:“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半夜。”不知不觉间,她说了实话,一说完就后悔了。
“为什么半夜跑出来哦哦。”他恍然大悟。“昨夜,我们吵到你了”
他暧昧的暗示,赤了她的颊。
别开眼,她不看他。“没有,我出来想事情。”
他才不理她的谎话,他的脸向她的眼睛方向转过去,眼望眼、额贴额,他笑眼眯眯。“不会吧,我们家女强人是c女”
詹沂婕脸更红了。问女人这种问题非常不礼貌,只不过,她在他面前从来不是女人。
“哈哈你可以登上金氏世界纪录全球最老的c女。那些男人的眼睛应该去洗一洗了。”
“你的眼睛才应该去洗一洗。”
“为什么”他的眼睛始终贴在她眼前十公分。
“正常人怎么会跟一个从里到外红通通的女人翻滚”
“你果然看到了,说吧,你昨天贴着墙壁偷听时,有没有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啊”蒋烲拍手大笑,好像抓到她的小辫子。
“无聊。”她推开他。
他双手趴在她的腿上,脸靠在拳头上,微笑说:“judy是个好女生,她聪敏活泼,体贴而且善良。”
“再好,也撑不过两个月。”她不看好他的新恋情。
“什么两个月”
“花花公子,你交往过的女朋友,哪个超过两个月”她瞪他。
“这次不会。”他有预感,judy和之前的女人不一样。
她瞄他。“这次不会”是什么意思他们只打算拥有一夜,没打算隔周隔月
“也许我会和她定下来。”
轰地,雷声打到她的脑袋,把她的脑浆搅得一团混乱。
“定下来”
他要结婚了不会吧,他不是说过婚姻保障不了什么,他不是说这个年代,妄想绑住任何一个男女都是白痴念头
心沉花花公子换心,改变他的是个叫做judy的好女人她笑不出声。
“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契合的女生,知道吗谈到电影,我居然可以从她眼底看见火花。”judy是第一个可以跟他谈电影谈到停不下来的女生,对他而言,这个经验太特别。
像他谈起电影时,眼底跳跃的两簇闪亮吗拧眉,詹沂婕不想往下听,但身为死党,她没有这个权利。
谈起judy,蒋烲滔滔不绝说不停。“你知不知道我追她追了多久”
他追judy不是向来都是女生追他
詹沂婕苦笑。那位红衣女郎不会是个普通过客,他们会共同走上一段,而这一段,将长得让她心痛。“追多久”
“从我开学,和她上过第一堂课之后,我就发动攻势了。”
行动派男生呵,她和一个行动派男人同居将近一年了,居然没让他有所动作,她果然不是他的菜。
“judy对于商业电影的看法,让全班同学对她肃然起敬,连教授都忍不住为她暍采,你绝对无法相信,她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居然有这样的见识。”言谈间,他对她有崇拜。
“她怎么说”
“是开学第一天,教授站在讲台上问大家,同学们从世界各地聚集在这里,想要学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她举手、站起来说,所有拍电影的都反对商业电影,但不拍商业电影、成不了名的导演,却又称不上真正导演,如何在这两者当中求取平衡,是想成为导演的我们,应该学的第一课题。”
很吸引人的开头,有明星特质的她,也许应该当明星而不是躲在幕后当导演。
“然后呢”
“教授问她有什么高见她说,她想学会糖衣包裹法如何把自己想带给观众的理念,透过商业电影的包装,让观众知道她想要传达的东西。你知道这有多困难沉闷的得奖名片、哗众取宠的卖座大片,如何在当中求取平衡,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摆平的。”
“嗯。”詹沂婕的反应不热烈。
“我找到可以一起努力的女生,你应该恭喜我。”
“恭喜你。”她说了恭喜:心底却酸涩得无从躲避,她拿开蒋烲叠在自己膝盖的手,站起来。
可她的运气实在太背,居然踩上尖锐的石头,痛得她龇牙咧嘴,站也站不住。
“怎么了”他打横抱起她,把她带到旁边的木椅上放下,抓起她的脚板,细细检查,似笑非笑地“哇”了一声。“你受伤了。”
她的脚隐隐作痛,虽痛但可以忍受。她把自己的脚抓回来,低头翻看。
“小伤,回去冲冲水就好了。”
“不可以小看伤口哦,要是细菌感染变成蜂窝性组织炎,情况可没这么简单,你不想变成独脚仙吧。”说着,他一跛一跛,学肢障者走路。
“不要吓我。”
“我是说真的。”蒋烲笑笑,背过身,蹲在她面前。
“做什么”她推推他的背。
“背你回去啊,不然,你真的想细菌感染哦。”
她的犹豫只有三秒钟,三秒后,她顺从自己的心。
勾住他的脖子,她让他负在身后,他宽宽的背,宽宽得叫人觉得好安全,她的脸贴在他颈问,鼻子里全是他的气味。
只可惜,这个背,将专属于一个他想定下来的女人,那个女人聪敏又活泼,她的思想对得上他的心情,他们是有共同梦想的两个人
“你的身体好热,是不是发烧了”他用脸颊探探她靠在颈边的额头。
“小事,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噢,她想起来,今天不行,早上有课、下午有会议,女强人怎么能够缺席她看一眼手表。“算了,我还有维他命,吞一吞,就该出门了。”
“不能小看感冒,变成肺炎就惨了。”
伤口发炎会惨、肺发炎会惨,那么她的感情发炎了,也会很惨吗
应该吧,不过这个惨,惨不到别人身上,只要她继续穿高跟鞋、继续用套装包裹冷漠,只要她表现得一如平常,把事业和学业摆在前面,他就看不到她的惨。
救不了爱情,至少,她得尽全力抢救自尊心。
他一路念回公寓,一路念到她床边,他放下詹沂婕的时候,才发现她熟睡了。
轻笑,摇头,他的话全说给周公听了。摆好她,把棉被拉到她的下巴,看一眼化妆台上面的空水杯,和倒得乱七八糟的维他命丸。
怎会有人拿维他命当抗生素
他拧来热毛巾,替她擦脸擦手擦擦脚,再找到医药箱,把她的伤口处理好。
他从来没服侍过女人,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奉献给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
念头转过,他走出她的房门,到外面客厅打几个请假电话后,回到她房里,逼着迷迷糊糊的她吞下两颗抗生素。
然后,他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洁净的五官。她虚弱的模样,很小女人。
詹沂婕不喜欢家里多了一个女人来来回回的走;她不喜欢两人的餐桌上多一副碗筷;不喜欢黄铯、蓝色拖鞋中间加入一双粉红色的彼得兔,更不喜欢两张书桌中间多了张椅子。
总之,她讨厌三人行的世界。
所以,她最后一个下班,她把作业报告带到公司去做,她老是拖到三更半夜,蒋烲的电话一催再催后,才回到公寓。
她努力躲着他,躲着和他一起筑梦的女生,也躲避自己不该存在的感情。
今天,她回到家已经超过十二点。她把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刚下车,一个高大的黑人从她身边跑过去,在一阵拉扯间,她才发现自己正在被抢。
她当然不能放开包包,里面有她和员工们合作、忙了快要两个星期的行销计划表,还有她无数个夜晚没阖眼写出来的论文,她没有体力从头再来一次。
“放手”黑人一面朝着她大叫,一面挥动手中的刀子。
“不放。”她也朝对方吼回去。
碰到这么凶的恶婆娘,黑人急了,一个没控制好,刀子别过她的手臂,过度恐慌问,詹沂婕没感觉到疼痛,只觉得有东西划过。
她死命抱住包包,猛摇头,说不放就不放。
她把黑人弄急了,大手一拽,他把她撂倒在地。
她的膝盖和手肘摩擦着柏油地面,紧急之间,她用力抱住抢匪的小腿,哽咽哀求,“你要钱就把钱全部拿走,但是请你把里面的随身碟留给我,那是我忙了好久好久”
黑人听见她的话,顿一下,低头看着狼狈的她。五秒钟,他翻出袋子里面的小皮夹,抽出整钞,连零钱都不放过,然后把包包连同皮夹往下抛。
詹沂婕松开他的腿,抱住自己的包包,还喃喃自语般的对抢匪说谢谢。她真是疯了。
很显然,抢匪也被她的谢谢弄得不知所措。
他匆匆丢下一句,“快点离开这里,要是再碰到别人,你就倒大楣了。”
心一惊,还有别人吗她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动作和抢匪一样快,她抓起包包,把满地的杂物收拢,胡乱塞进包包里,右手紧握住抢救回来的随身碟,冲进大楼里面,关上大楼的门,她还是觉得不安全,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她跑得很急、胸口喘得很剧烈,跑到家门口时,颤抖的手竟连钥匙都插不进锁孔里。
快开门啊她越急越弄不好,频频回头,生怕楼梯间再度冲出抢匪,她吓破胆了,双脚抖、牙关抖,她抖得像风中落叶。
突地,门从里面打开,她抬头,看见蒋烲眼里的错愕。
“你做什么去了”他口气很差。
她本来想一古脑儿告诉他,她碰到抢匪了,想告诉他过程多么惊险万分,她想说刀子划过她的手臂,柏油路面磨破她的手肘和膝关节,也许这次她真的会得蜂窝性组织炎,客死异乡。
她想把满肚子的恐惧对他倾吐,还想投到他怀抱里,重温那个晚上
但是一颗小小的头颅从他身后冒出来,阻止了她未出口的话和未脱缰而出的泪水。
急踩煞车,压制她恐惧、想寻求支持的心。
是啊,她怎么能依赖他挺起胸膛,她假装一切状况都在控制中,假装那场意外是很容易就能消化的小插曲,她一点都不怕,抢劫只不过是学习长大与独立的过程,严重程度和挨老板骂一样,她可以解决的。
“我去抢银行。”詹沂婕轻笑,说服自己,胸口里面咚咚咚跳动的器官,不痛了。
“公司给的薪水不够,要你去抢银行来补贴”蒋烲横眉竖目地问。他知道她有事,只不过打死不讲。
“是啊,如果你考虑给我加薪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辞掉兼差。”她又笑,这一次,她的笑脸给了他身后的judy.
“你看起来很惨。”judy也给她一个微笑。
“我已经尽力让自己全身而退了,我的同党们还在和执法人员玩捉迷藏。”脱掉鞋子时,她才发现高跟鞋的左脚少了鞋跟,难怪她走路不顺。
“你真幽默。”
“我要去睡觉了,如果有警察来找我的话,帮个忙,就说我整个晚上都和你们在家里看电影。”詹沂婕抚抚头发,把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她对judy点头,走过蒋烲面前时,她低下头,半句话不说。
眼看着她离开,蒋烫的桃花眼在冒火花。连他都不能讲吗他还以为自己是她的好朋友,他还以为有关她的任何事,他都会第一个知道。
对于她的隐瞒,他很不爽。
“你怎么了”judy拍拍他的脸,亲昵的问。
“没事。”他的口气很闷,脸色更是闷到一个不行。
“你在生气,我做错了什么吗”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边烙下一连串的亲吻。
“没有。”温柔送到眼前,他满脑子却是詹沂婕那张皱眉要强的脸。
“没有的话,抱我进房间”她一跃,跳上他身体,两只脚勾住他的腰,浓厚的性暗示,想撩拨他的欲望。
“judy,今天”
“今天很好,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说要送礼物给我,我说我最想要的礼物是一整个阿烲夜,想后悔吗门儿都没有。”
说着,她的唇堵上他的嘴,送出一个热热烈烈的法式亲吻。
他喜欢judy,已经酝酿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追啊追,终于把她追到自己身边,他很喜欢她,想过和她天长地久,可是今天晚上他心不在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沂婕的愁眉会深深烙在心底
要到厨房倒开水的詹沂婕看见交缠的两人,垂下肩,冷漠以对。
她回房,关上门,坐在床边。
这间公寓什么都好,就是两间相连的房间隔音设备太差,隐约间,她听见judy的声音,于是她知道他们回房了,接下会发生什么事,谁猜不出
她用力捣住耳朵,不听、不想。
她不断地提醒自己,她和蒋烲有亚当史密斯的分工理论,没有曹雪芹的镜花水月:他无意,即便她有心,也是落花流水一场空话,对他有心的女人太多,她不需要去凑数啊。
她忘记伤口还没有处理,就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水哗啦啦一阵乱冲。
伤处的痛,痛不过心,她闭起眼睛欺骗自己,脸颊流下的灼热,不是酸涩泪水,它的ph值是不偏不倚的7
她并不知道,这一晚,judy带着愤怒离去,而不了解自己的蒋烲,在房间里徘徊。
詹沂婕学乖了,只要是避不掉蒋烲的夜里,她就会留在公司里面过夜。
总经理室里有张大沙发,置物柜可以放下好几件套装,而员工厕所可以反锁,并且提供热水。
洗过澡,她回到办公室,从抽屉找出优碘。
她伤口发炎了,都怪她太蛮皮,手臂上的刀伤,她拖了两天才去找医生,还以为上上药就可以,没想到医生硬是给她缝了十七针。
“这就是你不回家的原因”
蒋烲的声音让詹沂婕吓一大跳,手上的优碘滚落,在她白色睡衣上留下一道褐色印子。
她抬眉,吐气。“不是,我不回去是因为很忙,留在这里,我可以多点时间处理公事。”
“说谎,你开车,只要二十分钟路程。”他知道她怕浪费时间等待,一到美国就给她买车子。
“先生,你知不知道累坏的女人,坐在驾驶座上很容易打瞌睡”
詹沂婕走到茶几旁,倒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
他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
他问倒她了,她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的什么时候开始在抽屉里面准备几包糖果她的改变,连自己都不知不觉。
“在这里,咖啡是一种很容易取得的食物。”
蒋烲的出现让她慌了手脚,她还要继续擦药吗算了,今天不擦了,顶多明天再流点脓,反正她还满习惯带伤的日子。
拉下袖子,收好瓶瓶罐罐,她不想在他面前展现她的伤。
他脸色很差,放下咖啡、走到她办公桌边,迳自打开抽屉,把药品拿出来。
“你开车睡着,出车祸了”
“不是。”
“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才刚感冒结束,又把自己弄伤,她是和美国磁场下台还是水上不服他没有好口气的问。
她避重就轻,“小事,我可以处理。”
“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蒋烲瞪着她裙摆掩盖不了的膝盖。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满肚子火。
连续三天,她都不在家。他打手机、她关机,他打电话、她开电话答录,他每天等到凌晨两点,都看不见她的人。昨天,他发狠,直接躺到她的床上等,结果答案出炉,她根本没回家。
他以为她交了男朋友,一个小小的“以为”让他的脾气大到不行。
要不是他打电话和公司员工探听过,确定她除了上课时间以外都留在公司,他肯定一来就把她轰得体无完肤。
只是不等他轰,她已经体无完肤了心揪疼着。她不是女强人吗怎么能力这么高超,却连自己都不会照顾
“我忙,所以”
“所以让小擦伤变成可以流出可乐的大伤口”
“好吧,我是有一点懒散,可是我去看过医生了。”
詹沂婕拉开袖于,指指还没拆线的刀伤,证明她的确花心思处理过了。
这下子,他才看仔细,她的手臂、手肘丑到无法形容的鬼样子。
他深吸气,桃花眼变成桃花剑,光芒射出去,她差点被他射出胃穿孔。这是他首次露出杀人眼神,温和被锐利取代,弥勒佛变钟馗。
“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他目光灼灼,逼她不得不说实话。“我碰到抢匪。”
“星期一晚上”
“对。”
该死的,他就知道不对劲,那天晚上,他明明在她眼底看见了泪光,他应该把 judy送回家,应该到她房间把她抓到医院里,应该
天,他还在计较已经过去的事情,智缺
“为什么不告诉我”
詹沂婕飞快挂起笑容。“你要我当电灯泡不要吧,我才不要judy小姐恨我一辈子。”
“你都不介意让邵祺棻恨你一辈子,为什么担心judy恨你”他没好气的说。
蒋灾拉过她的手,把她压在沙发上,不由分说,替她上药包扎。
“你说过的呀,judy不一样,她是你想定下来的对象,我怎么可以对未来的老板娘不敬”她嘴上说得轻松:心底却是慌乱抑郁,judy的“不一样”,让她好沉重。
“再不一样,被抢劫是很严重的事,你当然要第一个告诉我。”
“你的确是第一个知道的啊。”这件事,她没告诉过别人。
“意思是,你也没报警”
她的聪慧到哪里去了气气气,他伸手把她的头发揉成鸟窝。
他真的很想捏死她,虽然,他是第一个被告知这件事,让他的心情稍稍宽慰。
“我只损失两百多块美金,他把随身碟和证件都还给我了。”
说到底,她还是感激抢匪的,要是换了别人,别说证件,她那种死命护包的行为,哪会只换得一个十七针的小刀疤
“不要嘻皮笑脸,总之,往后八点前一定要到家,做不完的工作带回去做。”他端出老板的威信。
他居然批评她嘻皮笑脸搞错了吧,她是女强人,会嘻皮笑脸、玩世不恭的人是花花公子蒋烲先生,不是詹沂婕。
“家里很吵,那里隔音设备不是太好。”忍不住,她嘟起嘴说。
听见她的抱怨,他的反应居然是呵呵大笑。“你在嫉妒。”
被抓包了不管是不是被抓包,她打死不认。“我为什么要嫉妒”
“你嫉妒我找到女朋友,你却乏人问津。”
“你想太多了,如果我肯点头,想和我交往的男人多得是。”
“你不会对他们感兴趣的。”蒋烲挥挥手,口气百分百肯定。
“我的同学里面,有很多才德兼备,公司里也有不少帅哥。”他以为全世界只有他一个才称得上男人
“你才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些没结果的恋情上面。”
“你是神机妙算刘伯温啊,你又知道我谈的都是没有结果的恋情”
“男人会因为一时好玩去碰碰女强人,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了解,女强人有多难缠”
他只是在开她玩笑,但她认真了。
是这样吗所以他把她当成死党、好朋友,却从不认真考虑和她走入爱情里,他可以和路人甲乙丙发展短暂爱情,独独看不上就在身边的她。
天底下的男人都害怕女生太精明,他们不喜欢被控制,而女强人的特质就是热爱控制。
原来啊,她输在能力太强,输在难缠。
背过身,她走到办公桌边,想翻出一颗糖果,甜甜心、暖暖胃,弯腰、打开抽屉不能再像他了,不能再被他影响自己的一举一动。抑下冲动,她把抽屉关回去。
“你是对的,我是女强人。”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别惹我,否则,我会缠得你哭笑不得。”
她在恐吓他好玩蒋烲勾起桃花眼。要不是他逼自己谨守朋友原则,他一定会吻她。“好啊,对于被女人缠,我很有经验。”
“惹火我,我会毫不犹豫破坏你和你的judy小姐。”她在对他放狠话了呢,是不是很好笑她还以为就算没办法更进一步,他们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那你得要有足够的能耐才行。”他当她在开玩笑。
“别忘记,我破坏你和那些小情人的纪录,成绩斐然。”詹沂婕抬头挺胸,表情骄傲。
“你也说了,我和judy不一样。”他对自己和judy很看好,他还想过带judy去见见住在美国的阿擎和大姐。
“你想测试我的破坏功力有没有进步吗”
“不管你有没有进步,你都没本事破坏。”
“要不要试试”
“放马过来。”
她瞪他,他也瞪她。
他在等她笑开,而她在逼自己笑开。
詹沂婕知道他以为她在开玩笑,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七分真心,三分想像,她真的希望自己有本事破坏他们。
然后,她成功逼迫自己了,在同一个时间点,两个人笑开。
一阵笑声后,蒋烲说:“喂,女强人小姐,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觉得睡在这里还不错。”她不想妥协:心痛的感觉坏透了,她不想一尝再尝。
“如果是judy的关系,以后,我尽量避免带她回家。”他握住她的手,说得诚恳认真。
“不是judy的关系,而是我真的很忙,你知道的,我很认真挽救分公司。”她在说谎。
说谎是这样的,说一次、两次,能说服别人,说十次,就会连自己也一并说服了,她必须花点精神说服自己,他们之间只是朋友。
“我聘司机给你,他会平安送你上下班,不会让你在驾驶座上睡着。”
“我只是地下总经理,不是地上总经理。”
“谁说地下总经理不能拥有特殊待遇”蒋烲的浓眉挑了挑,丢给她一个痞子笑。
她叹气。“蒋烲先生。”
“有。”
“你知不知道,对一个人好,要有限度、有范围、有界线。”
“如果我对你的好,就是不想有限度、有范围、有界线呢”他是挑衅大师,对于所有界线,都想去踩一踩、踏一踏。
“那会让人搞不清楚份际,有了过度念头。”
“比方”
“比方我会误以为你对我有特殊想像。”
“什么特殊想像”
“你想追我。”
她话一出,他噗哧大笑。
“这个好笑,你的幽默感有进步了。”
他笑、她也跟着笑,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笑有多伤人。
她的爱情看在他眼底只是幽默,她的实话实说听在他耳里是笑话。
她努力阻止他前进,他硬是肆无忌惮前进得大大方方,害得她的认真变得很虚假。
第六章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公司的业绩已经达到总公司的初步要求。而一年两个月的学程,勤奋的詹沂婕已经把论文交出去,她预估下个月就可以通过面试,拿到毕业证书。
蒋烲虽然还拿不到文凭,但他替分公司拍的宣传广告,不但广获好评,还在台湾得到奖项。
对了,顺带一提,台湾的唱片公司成功地培养出一个少女团体,听说唱片开红盘,大卖二十几万张,还有不少的偶像剧邀她们入镜。
这次的成功,在在证明,蒋烲是个相当有眼光的老板。
最叫蒋灾高兴的是,从明天起,他就要飞到l.a.,跟在知名导演身边请益,照以往的纪录来看,他的l.a.行,绝对大有斩获。
有这么多件值得开心的事,不开瓶酒来庆祝,未免对不起自己。
于是,他做了满桌子好菜,七点不到就冲到公司逮人,硬是把詹沂婕抓回家,和他同庆。
让她讶异的是,judy居然没在餐桌上出现。
她怀疑地看了蒋烲一眼,用眼神向他发问,他笑笑不以为意地说:“她还有别的约会。”
“你们不是吵架了吧”问这话的同时,她居然暗地窃喜,无知加三级白痴
“没有,等我回来,她会到机场接我。”他摆着碗筷,半点不想谈。
沂婕没猜错,他们是吵架了,不只一次,常常一闹就是三天五天避不见面。
judy不高兴他经常心不在焉,不高兴他常不自觉把话题拉到沂婕身上,更不开心他三不五时打电话给沂婕。他很痛恨,judy经常性追问,她和沂婕对他而言,哪个比较重要
这有什么好比的,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情人,不同身份怎么比
而且她不愉快,他也不见得高兴啊,她还不是三不五时和jack出门,那家伙色迷迷的,一看就是别有所图,只有judy觉得他的眼睛很诚挚。
“她不跟你去l.a.”詹沂婕问。
她以为他们的梦想一致,方向也会一致。
“没有,暑假她要回家。”回佛罗里达参加她姐姐的婚礼,judy希望他以她的男伴身份出席,可是,接下来两个月他会忙到不行,他不敢答应,结果他们又为了这件事大吵一架。
judy撂狠话,说他不出席的话,就要让jack走这一趟,还要向家人介绍,jack是她的未婚夫。
“如果你真的有意思安定下来,你应该上门礼貌性拜访。”
“连你也这样说。”恼女人的思维怎么都是这副样子。
他的口气有点烂,詹沂婕摆出两只手,做出暂停动作。“喂,这不关我的事,你不必把脾气出在我身上。”她给他夹了满盘子菜肴,还把两个人的br
yuedupageup
4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偷生桃花种第4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