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这个地方的东西，好的，不好的，全都排山倒海，向他涌来。
    但饶是如此，温冉还是感觉到，透过薄薄棉质T恤，男人的掌心有多么滚烫，他体内的血在沸腾，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温冉回抱住他，在他后背轻轻拍打，安慰他。
    乔蔚然松开少女，看见她的眼底，眼尾的泪痣像是血滴悬挂在乔蔚然深沉的眼眸下，男人眼中的灼热惊得温冉闭上眼睛，她一把捂上乔蔚然的脸，不敢再看他，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指腹却被男人伸出舌头轻轻地咬了一口。
    又骚又撩人。
    “还好有你在。”乔蔚然在她耳边低声说。
    温冉的脸蹭得红了个彻底，她认命地搂住乔蔚然的脖子，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她咬着下唇，却听男人在她耳边哑声说：“等你再长大一点，小姑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们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温冉身上还很烫，脸红得脑袋都在发晕。她被乔蔚然牵着手，往隔壁房间走。
    “这是我的房间。”
    这间房间很小，摆下一张床和一张小书桌就显得十分逼仄。乔蔚然拉开椅子，让温冉坐下，站在她背后，对她说：“小时候我在这里读书，做我爸给我出的练习题。”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练习册，纸张粗糙破烂，翻开后，每一页的练习题都是手写的，小楷字字体清秀，整整齐齐地写在上面。
    “这是小学六年级的题。”
    她握住温冉的手，拿起笔，在练习册上计算。
    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如图中圆柱体的底面半径是4厘米，长为10厘米，把这个圆柱的侧面展开可以得到一个长方形，这个长方形的面积是多少？”
    温冉垂眸，把答案算给乔蔚然：“10乘以8π。”
    乔蔚然沉默片刻，柔声说：“答对了，冉冉真聪明，看下一题。”
    两人做完了整面练习题，乔蔚然从背后抱住温冉，哑声说：“以前我爸就是这么教我的。”
    温冉沉默，她往后翻了几页，看到落款在练习册背后的一行小字——
    【恭喜小然又做完了一套练习题！你是爸爸的骄傲，爸爸爱你。】
    她可以想象得到，曾经的乔哥有着多么幸福的人生，又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人，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甜的也都成了苦涩。
    她挣开乔蔚然，站起来，踮着脚拍了拍乔蔚然的头，笑得温柔灿烂：“乔乔，你也是我的骄傲，我永远爱你。”
    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这样我才能，骄傲地跟你妈妈说，你撒手离开，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冰冷世界的儿子，由我来照顾。
    他很幸福，
    因为有我在。
    晚上，乔蔚然带她去朋友家里吃饭，各色的菜摆了一大桌，十几个年轻人围坐满了，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看着十分精神。
    他们喝着酒，聊着以前的事情，温冉在一旁听着，插不进去话，但听得很高兴，乔蔚然话少，一边听着其他人调侃自己，一边给温冉夹菜。
    温冉吃得肚皮滚圆，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提了一句：“怎么没看到若若？”
    若若是谁？温冉好奇地想，觉着这腊肠太好吃了，又辣又香，忍不住夹了一筷子，许鞘机灵，看她喜欢就说送一袋子到时候给她寄去上海，温冉推拒一阵，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心里美滋滋地把香肠收下。
    乔蔚然更是过分到把桌上这一盘子香肠都搬到她面前。
    吃得只剩下最后一块了，舍不得。
    温冉细细嚼，听他们聊这个“若若”，特别是乔蔚然。
    “我没叫她，”乔蔚然神色淡淡，说，“她现在已经不叫若若了。”
    “哦，对，”提起她那人说，“现在叫江恬了。”
    温冉一怔，失去继续吃下去的兴致，她把香肠咽下，喝了一口水，垂眸玩自己的指甲。
    乔蔚然拉过她的手，低声问：“吃醋了？小醋包。”
    “我没有，”温冉不太高兴，“你们青梅竹马。”
    乔蔚然轻笑，对那人说：“你先提起来的？”
    那人粗枝大叶，只是席上忆苦思甜想起了田若若，随口问了一嘴，早忘了田若若喜欢乔哥这一茬，眼下被乔蔚然看得头皮发麻，但嘴皮子打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急得直淌汗。
    许鞘见状，端着酒坐在温冉身边，娃娃脸一笑格外讨人喜欢：“嫂子别介意，乔老师看江恬可怜才收养她的，乔哥一直把她当妹妹。”
    那带孩子的女人嗤笑一声，说：“什么年代了，还说妹妹，许鞘你会不会说话呀？那女人飞上枝头啦，你叫她她都不愿意回来。”
    许鞘瞪赵燕一眼，又嬉皮笑脸地和温冉说：“那年地震，乔老师把她救了，他爸妈都没了，乔老师就收养在身边。后来，乔老师和江老师接连去世，乔哥家里来人接他的时候，江恬死活要跟着，那时候有个太太，看江恬模样好看就把她也一并接了回去。”
    赵燕讽刺地接了一句：“然后她就变成了富家的养女，把名改了也就算了，姓也改了，我要是她爸妈非要被气死。”
    “若若那时候也挺难受的，”另一边有个姑娘跟江恬关系不错，替她说话，“她说江家给了她很多东西，江老太太对她恩重如山，是她让若若改名的，若若不好拒绝。”
    “没骨气，”赵燕仍是嗤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