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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搭乘火车只为来看他两场比赛,甚至高考时都为此把上海当做第一目标城市,如今却也已经告诉所有人,做你粉丝的那些时候,就当喂狗了吧。
其实,所谓真相对粉丝来说从来就不是必须的东西,甚至于哪个选手艹粉了,哪个选手整天玩单机不训练了,他们都没有一定要知道一切的必要,他们只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并且在粉电竞的过程中,收获过一些热血和感动,就足够了。
说到底粉丝与选手之间,只是众多缘分中的一种。
缘分有开始,就总有结束。
——没什么可追究对错的。
所以在离开训练室之前,邢熠伴随着尼古丁的香味吐出了长长一口气,只垂眸在池炀面前的烟灰缸里轻轻碾灭了那烟,再度开口了。
“你可以当我逃避现实,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状态下滑被换,也可以当我软弱犹豫,没胆子跟战队刚正面,甚至也可以猜想,我心里有时候也会有一点点私心,觉得富二代老板更不错——”他说:“我不能留在赤狼冒险,我也怕秦三爷要是再有什么动作,我会忍不住真的跟他刚起来——我不能、也不想让这支队伍鸡犬不宁,更不能让青城为了护着我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举动来,他和我之所以被称为赤狼的双子星,不仅是因为合作默契,还是因为他只比我小一天——我把他当亲弟弟,谁都知道中单这个位置在反应速度和操作这方面的要求上是比打野还高的,今年或许就是他最后去争夺冠军的机会,哪怕最终能赢的几率无限趋近于0,我都不能害他,要是他知道真相后帮了我,以后怎么办?会不会后悔?——那还不如我自己干脆点,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俱乐部会为了巩固战队粉丝,不惜煽动他去直播间说那些话。”
这话让池炀一怔,胸腔突然就开始有点堵。
叶青城生气到在直播间里明示暗示邢熠是为钱背叛一切的那些画面似乎仍然鲜活,而眼前的邢熠之所以跟他说这些,恐怕也是因为开了这个口后,就再也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诉,哪怕,这个人是跟他作对了好久的队友。
邢熠说,总有些人对电竞的执着是你想象不到的。
——我和他头一次在世界大赛拿完亚军那一年,是被所有人往死里喷的,他安慰我不用理会,可是当天晚上我却听到他躺在床上蒙着被子一直哭,还忍着不想让我知道,所以唯独那一刻,我是真的很想杀了那些嘲讽我们亚军的人。
那之后队里的上单扛不住压力直接退役,他却把每天训练的时间加到过17个小时,真的,我觉得他抱着这个理想太痛苦了,甚至连他的家里人也从来没有理解过他,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出去旅游,说没必要带他,让他自己玩游戏去吧,这是什么概念,你明白吗?然而他依然还能把这件事当做玩笑般告诉我——哪怕他是在大年夜里跟逃跑一样回基地来找我的。我那时还瞎JB感动觉得他是不是专门来陪我所以编造个理由,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确实是来陪我的不假,但同时,理由也并非编造。
我知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电竞,可是对我来说,虽然电竞也非常重要,但他这个兄弟,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一个稳定的队伍稳定的环境去争取最后一搏,既然秦老板起了要卖我或者迟早废了我的心,我就不能再跟这个战队扯淡,或是带着手伤去赌这个结局了。
——有时候我看着他,看着一些好选手时,也会很想问,联赛里个别心安理得地艹粉、用训练时间玩手游的人和完全不作为的管理层到底有没有想过,像是他像是含烁还有风神NONO之类的选手,究竟什么时候会被理想溺死?
而等他们都溺死了,这个联赛到底能获得重生,还是会更加迷茫,就没有人可以估量了。
——不管我是被迫还是自愿,我都已经打算上岸了,谁爱黑谁黑,反正我将来的日子多半也是潇洒自在的,但至少在离开的时候,我还不想掰开对我最重要的队友那抓着最后一根稻草的手。
反正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介意试试当后者。
邢熠的话一段一段回荡在训练室里,清晰而平静,就像只是在述说一些自己旁观过的,别人为了理想奋斗得粉身碎骨的故事。
他的视线只随意地落在烟灰缸,不过池炀却不知是气他还是气谁地望着他,突然想起了很多过去的比赛——此刻那些曾让他血液沸腾让他热泪盈眶的比赛浮现在他脑海里,鲜明对比着这次总决赛中冠亚争夺赛里的黯然。
从前的邢熠就算面对世界第一的强队,也能和对面打野在前期产生强烈的拉锯,甚至于多国解说都定义过他是让韩国队伍唯一要小心一点的存在,所以几乎整个赛前banpick都在针对他——当然,也只需要针对他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