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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刺激, 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声音尖锐的犹如刀锋划过耳鼓,何笠阳瞬时失去了听觉, 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他蹲下来,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 他才重新可以听见声音, 环顾四周,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医院的人都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
“阳阳……阳阳……”有人在喊他,何笠阳跟着声音走过去, 看到妈妈,穿着病号服,坐在床头,对他微笑着招手,背后是窗户大开着,明媚的阳光洒进来,病床边的床头柜上还有一个玻璃花瓶,瓶子里插着一束红色康乃馨。
妈妈笑着说:“阳阳,你来看妈妈啦?妈妈真高兴,过来,到妈妈旁边坐下。”
何笠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妈妈抓着他的手说:“你找女朋友了吗?可以找了,等到时候妈妈给你带小孩。”
何笠阳愣了愣,他听见自己说:“对不起……妈,我已经结婚了,和陈恪青,就是你以前见过的……那个男生。”
砰。
花瓶摔在地上,何笠阳下意识低头去捡,却发现玻璃碎片之间流出来的是血,他吓得跌倒在地。
妈妈扑了上来,枯柴般的双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地掐在他的脖子上,像是蛇缠在上面,何笠阳快要喘不上气了,他看着妈妈,妈妈也在盯着他,眼睛瞪得目眦欲裂,眼白里许多红血丝,恶鬼一般,一边往死里掐他,一边恶狠狠地咒骂:“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要是从没出生过就好了!所有人都是你害死的!你跟你爸一模一样,就是个小畜生!我为什么会生了你这个脏东西!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
求生的欲望让何笠阳拼命挣扎,几乎是生死一线的时候,将将挣脱开了束缚。
“好,你不死,那我去死。”
妈妈的声音在这么说。
砰。
一团肉从高空坠落,掉在他面前。
何笠阳还没有力气站起来,他看了一眼,啊,那不是一团肉,那是妈妈。
死掉的妈妈。
是我害死她的吗?
何笠阳心下一片茫然,好似灵魂离体,留下一个空壳的身躯,什么都不能思考。
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踟蹰前行。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多,又似乎只是一刹那之后,隐约有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有两个人在吵架。
“你还和我说能照顾好他,怎么让他找到精神病院去了。”
“我也不知道,奶奶,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好不容易才治好的,这下该怎么办?”
“我会找人带他去看医生再治好他的,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你怎么照顾?你们都要离婚了。……我也老了。”
“奶奶,小雨得麻烦你照看一段时间了。”
“小雨是我的宝贝,我当然会照看。但之后呢,之后该怎么办?他上次病了一年才恢复正常,这次谁知道会病多久。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约好了上次那个治疗师,他会把那些让他发病的事情都忘掉,包括这个月发生的事,这样一来,他的病自然就好了。”
“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吗?陈恪青,忘掉真的是治疗的正确方法吗?他已经三十几岁了,不是十七八岁,或许我们应该把真相都告诉他……”
“这怎么可以告诉他?!”
何笠阳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另一个梦中,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学白上的天花板上吊扇在晃悠悠地旋转着,使他有种错觉,觉得吊扇仿佛随时都会坠落,把他割裂成血肉的碎片。
他坐起来,几乎没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在喘息。
他记起来了。
他起来很多很多的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些残酷可怕的鲜血淋漓的属于林向阳的事情。
何宛月的儿子何海波不是他亲生爸爸,何海波是他妈妈和爸爸离婚以后的再婚对象。
爸爸妈妈离婚以后他是被判给爸爸的,妈妈有时候会接他去玩,那是他难得能开心的时候了,妈妈对他说:“阳阳,叫‘叔叔’。”
叔叔有一张宽厚的笑脸,他喜欢叔叔,他希望叔叔才是他的亲爸爸,所以他把不高兴的事情都告诉了叔叔。
叔叔和妈妈商量说:“我们阳阳的抚养权要回来吧,那个男人对阳阳的成长不太好。”
妈妈说:“他当初骗我和他结婚就是为了要生个儿子,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不要亲生儿子,离婚的时候我也争取过抚养权,我是实在抢不过来,他们林家要和我们拼命的。”
叔叔叹气说:“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呢?夏日炽热的阳光亮的晃眼,汗都流到了眼睛里,何笠阳揩了一下汗水,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屋内的场景。
叔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一滩血,已经开始凝固,苍蝇嗡嗡地围着他飞来飞去,停在他瞳孔已经涣散的眼珠子上。
爸爸沾着血的手抓住他的手腕:“阳阳,阳阳,都怪你不听话,叔叔才死了。谁让你把和爸爸的秘密告诉叔叔的?不听话的孩子会死掉的,知道了吗?以后要听爸爸的话,等下有其他叔叔来了,要按照爸爸教你的话说,记住了吗?”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警笛声在院子外面响,他呆呆愣愣地坐在台阶旁边。
警察叔叔问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