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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大为恼火, 皱了眉头,一言不发。
皇帝不说话,做臣下的自然不能开口,我只好低头盯着地板,不与韩谨有目光交集。帷幕后,表姐也不曾讲话。一时间,整个昭台殿静默的可怕。
良久之后,还是凌波开口了,“韩侍郎,都是妾不好,一意要叫长孙姐姐进来说话……妾缓缓地说,你一定要挺住……长孙姐姐在妾这里用午膳,误食了毒物,现在……”
“现在怎样?”韩谨霍然抬头,似乎要望穿帷幕。
先帝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太医没救过来,现在已经……没气了。”
韩谨的身子晃了一晃,先帝却似乎不过瘾一般,又接了一句,“一尸两命。”
“什么意思?”韩谨高声问道。
“放肆!”先帝竟呵斥了一声。
韩谨直愣愣地看着先帝,嘴里说着,神色却已经没什么恭敬与害怕,只是隐隐带着愤恨,“臣一时心急,失态了,望至尊恕罪。只是臣不知至尊所言……一尸两命,究竟是什么意思?”
“长孙姐姐有了身孕,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方才验出来的。”大约是怕先帝一开口再说什么刺激到韩谨,凌波便抢先出声解释。
韩谨有些身形不稳,往后退了一步,我连忙在旁边扶了他一把,恐他御前失仪,又惹得先帝不快。
就着我的手缓了许久,韩谨才站直了身子,颤声问道:“那贱内现在……”
“尊夫人现在就停在偏殿,阿环,带韩侍郎过去……看一眼吧。”表姐有些不忍地道。
阿环很快就从帷幕后走出来,领着韩谨去了偏殿。不一会,那边就传出一阵恸哭,惹得先帝又是一阵恼怒,恶声恶气地道:“那个做菜的宫人呢?还没带来吗?”
“来了来了。”徐安泰连忙凑了上来,“就在殿外候着。”
“那还不叫进来?等着朕请吗?”先帝拍案。
徐安泰应当也没见过先帝发这么大火,还是一股无法言说的无名火,只能陪着小心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叫进来。”
很快,一个身着尚食局服饰的宫人被带了进来。那宫人模样清秀,神色漠然,但一双手却在暗中绞着衣带。这宫人好生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的。
“婢子尚食局典膳贺兰昭,叩见大家,叩见皇后,叩见贵妃。”贺兰昭……这名字也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先帝看也不看她,只是问:“你是负责昭台殿吃食的?”
“婢子……不是。”贺兰昭低声道。
于是先帝火气更大,“既然你不管昭台殿的吃食,那么往昭台殿送的东西,你为何要插手?”
“婢子……那时大家说要留膳,旁人……都帮手去了。婢子刚送了大理寺那边的午膳回来……还、还闲着……听闻贵妃这边要一道鸳鸯炙……婢子还算擅长,所以就……”
先帝懒得听她说这么多,不耐烦地道:“知不知道朕为何叫你来?”
“婢子不知……”贺兰昭的头埋得更低。
这时,表姐从帷幕后面走了出来,缓声道:“礼部侍郎韩卿的夫人长孙氏吃了你呈上来的鸳鸯炙,便立时毙命了。”
“婢子冤枉!婢子在尚食局六年,做菜从未出过差错!韩夫人出事怎可算在婢子头上?未尝不是吃旁的……”
先帝不意表姐竟然出来了,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才道:“御医和司药司的人一起验过,只有那道鸳鸯炙有毒,岂容你狡辩?”
“婢子确实不知情!请大家、皇后明鉴!”贺兰昭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那边闹哄哄地问着,我却仍旧在想——这个贺兰昭到底是谁?为何我觉得这人如此熟悉?表姐在后面听得好好的,怎么也走出来问话了?莫非她也知道先帝在怀疑她?
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一个负责大理寺值宿官员饮食的宫人,怎么会无端端地做菜送到昭台殿来?究竟是皇后与她熟悉还是先帝与她熟悉呢?
然而,正在我还在思索之时,表姐忽地厌恶地看了贺兰昭一眼,“这个贺兰典膳……孤2想起来了,上次孤将你连贬两级,怎的这么快又官复原职了?是贵妃的意思?”
虽然掌管后宫的是皇后,但调动一两个宫人,稍微有些地位的嫔妃也是可以的,告诉皇后一声是为尊敬。凌波作为贵妃,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但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如果真是想把谁给调动了,定然是会告诉皇后的。
凌波还没开口,贺兰昭自己便道:“不是贵妃,婢子福薄,自从贵妃进宫以来,还不曾见过。是今年至尊生辰之时,婢子做了道菜至尊觉着爽口,告诉尚食局说赏,独孤尚食就仍叫婢子做回典膳的。”
也不知这句话怎样了,一向端庄识礼的表姐却忽然冷笑一声,“哈,我道是阿辖好好的怎就无故高烧不止……原来是曾经害他不成的凶手被抬举了!”
一听表姐忽然提起那个早夭的皇长子,先帝也忍不住变了脸色,“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妾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