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合同上“绛珠小草”的笔名，徐凡难免想到《红楼梦》中黛玉在诗社里用的“笔名”叫做“潇湘妃子”。潇湘妃子虽然好听，难免让人想到共侍一夫的娥皇女英, 更有后来二女洒泪竹上成斑, 是为潇湘竹。黛玉所住潇湘馆里恰好有潇湘竹, 书中探春为黛玉起名也用了这个典故和原由。如今黛玉弃“潇湘妃子”不用，也不知是当初就不喜欢, 还是如今心境不同了。但不管怎么说, 这都是一件好事。①

    徐凡一面想着黛玉的笔名, 一面也上网打开了晋江的页面, 搜索起了黛玉的文章来。

    首发时间果然是昨晚临近午夜的时候, 最新一章是在一个小时前更新的，因为近些年来的小说IP改编影视作品前景十分不错，徐凡作为一个影视公司的董事长, 对网络小说也多有了解。他丝毫不怀疑小姑娘的文采，但有文采与能否写出一部吸引人的小说却是两码子事情, 可是很显然，他的小姑娘, 非但是文采出众，小说也写的很吸引人。

    一部发表还没有到24个小时, 章节只有两章，作者还是个新人的小说, 前台的收藏已经破百，评论区更是热火朝天。除了催更的、讨论剧情的，还有逐字逐句探讨起高深的历史知识的。徐凡好奇地点进去看了。

    之后，徐凡是心情复杂地回到文章首页的——一个小时前他在督促小姑娘不能不顾作息，而现在他居然也想催更了……

    算了。回头问问小姑娘接下来的剧情吧。以及她考虑不考虑把版权卖给正耀……

    顺便的，徐凡登陆了自己很久没用的晋江账号，然后充了一万人民币，全部打赏给了黛玉。

    徐凡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举动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他和小姑娘讨论剧情的时候，晋江的论坛【碧水江汀】盖起了一座大楼。

    挂墙头：新人作者绛珠小草刷分，有图有真相，想红就帮你出出名~

    苏月刚和赵安然谈好一起去京城的事情，正好赵安然晚上不上班，顺便约她出来一起吃晚饭。苏月将最新章节上传后，化了个淡妆才出门。去的还是上次去过的日本餐厅谷井村。吃饭的时候，苏月提起了黛玉在晋江写文的事情，并且热切地打开了APP给赵安然看。

    只是才点开黛玉的书，苏月就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

    “有人在黛玉文下恶意刷负。”苏月翻了翻，一连几十条掺杂着不明真相的读者的疑问的负分评论，居然是从碧水来的。苏月立刻去看了论坛，果然那里已经盖起了一栋高楼。

    看苏月神情严肃，赵安然也掏出手机，去搜索了黛玉的文章。

    【人民币玩家请圆润地滚出晋江，这里不欢迎刷子！负分送上，刷到你滚出晋江为止！】

    再看帖子的楼主挂出来的IP，那个马甲叫做【正耀董事长】的读者号，给黛玉砸了一万人民币的读者号果然是跟黛玉发文的IP一样的……苏月嘴角一|抽。不用想了，这个【正耀董事长】就是徐凡了……抛开别的不说，徐凡的马甲可以说是很骚了……

    而且，徐凡跟黛玉的确是住在一起，就算解释是家人，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果然，都还没什么人帮着黛玉说话呢，就有人说：

    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来说这个【正耀董事长】是【绛珠小草】的姐姐or妹妹or同学or基友。

    又有说：

    说个题外话，正耀是那所签下咱们晋江十几部小说的大佬公司吧？这个【正耀董事长】也是骚的一比了……

    还有人说：

    额，刚刚摸过去瞄了一眼小说，发现真的是……超级好看啊！嘤嘤嘤，我掉坑了！

    +1

    +2

    +3

    ……

    苏月一脸无语地朝赵安然看去，却发现他的表情也很是古怪。

    “林妹妹回复了。一脸诚恳地问什么是刷分，什么是负分……”赵安然说，“而且，还是逐一回复的……还说评论太多了，让大家不要这么着急，慢慢留言，她回复不过来了。”

    噗！

    苏月说：“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那个，我们点菜吧？”

    第二天，黛玉把合同扫描发给编辑，编辑一上班就看到了论坛的消息，因为有人举报黛玉刷收藏、点击、评论，编辑一大早就让技术小哥查清楚了，发现根本不存在这些事情。编辑一方面宽了心，一方面也担心事情太恶劣影响到黛玉。不用黛玉说，编辑就让管理员把恶意的负分都给删除了，本想宽慰小姑娘几句，让她好好码字，不要看评论，却发现小姑娘压根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请教编辑评论太多怎么办……

    编辑早也看到了她回复负分的刷子的话，心里又好笑又感叹。

    告诉黛玉不必逐一回复，好好码字才是回馈读者的最佳礼物，云云。

    等黛玉下线之后，编辑才看起合同来。一看到黛玉的监护人居然这么年轻，她也是一愣。但很快的，更加出乎编辑意料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