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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时候也有利润了, 自可以一边做着一边做大。
但是祯娘心里可是另一个样子, 她把她打算改进毛纺的心思说了一遍——要羊毛柔软下来, 还要好纺织机。然后道:“不说前头要花多少钱准备,咱们自是先当作一般的毛纺作坊经营,再一面请能工巧匠促成这一桩就是了。但是为了将来的格局, 不只是要与人收羊毛,还要咱们自己养着一些专门剪羊毛的绵羊, 这些草场、绵羊、人工等哪一样不要钱,还都不便宜。”
这就如同江南的茶园、桑田生意, 人家小门小户地做本钱也小。但是祯娘这样的人来做那就是一门重本钱的生意,倒是买草场该是拿了地图一块一块圈着买,祯娘可是打算将来把毛纺当作棉纺丝织一样来经营的, 就该有这样的规模。也不看人家棉田桑田是怎么铺开的, 动辄就是千顷万顷的!
周世泽听到这时候头都大了, 但是心里又佩服祯娘的胸襟。别人家的妇女也会做些生意, 但想到这样前景, 有胆魄做下来简直是凤毛麟角。或者干脆说就是闻所未闻,毕竟这样的生意从前往后数也不多见,男子做的又有几个?
只是祯娘这样的胸襟也不是平白得来的, 原来她自己亲身经过珍珠生意的事儿眼界比起一般人不知开阔到了哪里去。又常常看自家各类生意的流水,胆识和胸襟自然随着眼界开阔。不然寻常女孩子常常经营的是几钱几两的营生, 突然拿个千儿八百的让她打理也是要头大的。
周世泽想不到这些,只是佩服之后又想起另一样:“这样大的生意只怕十分繁忙,我原说过只怕你为了这些劳累,那时不准的!我让人瞧着你,要是有个不好我就让掌柜的们自己去做,再不和你说。”
祯娘只得看着他叹气,不晓得是心里感动好,还是哭笑不得好。在祯娘看来这世上哪有不累的,若不做这些自家也不会有更多尊荣。若是心里没得一个目的了,那倒是能舒舒服服懒懒散散,只是那样不是一辈子浑浑噩噩了。
她也只得与周世泽解释:“你这样的在外做官就不说了,常常要去大营练兵,战时还要打仗,这便是家里家主。你若只是一个浪荡子弟,自然家里没得这样多的尊重。当家主母也是一样,同样是家里当家娘子,一个什么都不会做,另一个却是聪明勤谨,把个家里打理的妥妥当当,谁在家里说话管用?”
祯娘本来的意思不过是自己也是一家主母就有自己的职责所在,若是为着偷懒舒服,只求清闲度日,大家就都别过日子了。但是周世泽全然和她不是想的一样,只是干脆利落道:“管他是个甚样主母,反正你说话最管用——我这个当家的都听你的了!”
祯娘还待说什么来转圜,但她很快看见了周世泽眼里一点子狡黠笑意——他不过是装的,他自然懂她要说的意思,本来就是胡搅蛮缠。于是再不解释,只是故意板着脸道:“这是你现在看我样样都好说的浑话!若我真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将来你烦了厌了那就再容不下的!我还是好好做些主母的事儿,也好将来说起来没得功劳还有苦劳。”
见祯娘这样说周世泽也急了,赶忙就要赌咒发誓,不然他还能叫她见着他二十年后的样子么。只是他的眼神也好——也可能是祯娘故意的。他同样看见了祯娘眼睛里的一点点笑意,这姑娘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一时两个人面面相觑——话说他早知道了,明明是两个骨子里相像的人,还不知道对方如何?总是骗不过去,互相也知道心意。相视而笑,这件事就再也不提了。
之后几日是周世泽最后一点婚假了,这时候两人倒是不出去耍了,只在家相依靠,一起做些极寻常的事儿——读书写字、练武、吃饭,晚间打些花牌。
另有周世泽不会围棋,却下的好象棋,于是两个人还常常在汉河楚界上厮杀一番。周世泽棋风自然大开大合,锋锐无比,祯娘则是心思缜密,后手无数,一时倒是难分轩轾。
这一日两人又是摆开了棋局,正待对局只见外头有个丫头进来说外头是一个惯常来家的伙计上门,这人前些日子祯娘也是见过的。祯娘心里忖度是生意上的事儿,当是毛纺织的生意这就有些谱儿了,便收拾了棋局,叫人进来说话。
只是这事儿却是出了祯娘的意料了,并不是毛纺织的事儿。那伙计只说:“绒线铺子里有三个湖州客人,在铺子里坐着了。有许多上等细货好丝要科兑与管事,只要一百五十两银子押合同,约五月中找完银子。管事使来与东家知会一声。”
祯娘想了想便明白了道理,按说这些事情她家原经营当铺的应该更知道一些。就是一些客商不晓得路上出什么变故了,要就地贱卖一些。这样生意急急忙忙要找合适主家可不容易,很多就进了当铺。
至于一百五十两银子押合同,这便是下定钱的意思了,至于余款只要五月时候给就行了——这就是这些人没得办法了。不然平白无故可以晚些给钱?要知道这银子是能生银子的,离着五月这些时候,拿出这笔银子就是放贷也能赚些了。
当然,这里放贷不过是个例子,祯娘和周世泽手上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