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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六朝古都,也是曾经的本朝旧都,如今依旧作为陪都的存在。即使也有许多不错的园子,但比不上也是事实。
为这个三人又说了一回,顺便品评了一番南北各地的园子,各有一些什么特色或者不足。说到最后郑夫人回忆道:“如今泉州造园子的好多!大概是富户越来越多的关系?只是有的还好,有的却太奢侈了。”
所谓园子奢侈不奢侈有很多标准,譬如祯娘家这一座外头称之为安园的园子。都说是极尽风雅,用心雕琢,各种名景也是各有风致。花钱也不少,无论是挖池塘也好,通活水也好,都是费钱的很。然而却没有一人说她这里奢侈,这大概是评判标准不同——这里并没有外露地夸耀金钱的意思,更没有无谓地花销。
说到这个郑夫人确实很有话说:“前几日去了城西万家的酒席,他家的酒席不是很出名?都说是把泉州四大名楼都比下去了!到了那里经了一回才知道是什么阵仗——也就知道了传说的一次酒席堂室饮食,动辄费数十万是怎么来的。”
说着郑夫人给祯娘和玉淳绘声绘色地描述道:“等到入席的时候,庖厨备席十数类,这当然不是全都放置到席上。而是等到真的用饭时候,有他家仆人抬席上来,茶面荤素等类饮食,只要咱们有摇头不爱的,旁边就有察言观色的丫鬟把菜撤下去更换新的,原来那些不上桌的菜就是这时候使用。”
至于这些菜色都是一些什么珍贵菜色当然就不必说了,若是什么粗茶淡饭寻常菜色,又何必整出这样的阵仗——若真是普通菜肴做这种做派,怕是要贻笑大方,整个泉州都会传说这一家是‘装阔’了。
玉淳拿了小布袋和小锤子在那里砸核桃吃,听到这里笑眯眯道:“这算什么,这样的事儿不能更多。万家这样席上夸富的其实是最多的,除此之外还有人家是在养马上夸富贵。我前些日子就听说不记得谁家,家里好马,养马能有数百。马虽然只是一牲畜,但是可比养人精贵。”
玉淳这话虽然听着俏皮,人不如马什么的,但却不是俏皮话,因为这是真的。虽然这样说听起来怪别扭的,但是事实是这样体现的。一匹马动辄几十两,真正的宝马良驹更是天价。
至于喂养,虽说玉淳说的那人家养的马里有不错的,也有中等的。不至于像那些顶尖的宝马一样难以照料,可每日的花费依旧能有近百两。一百两银子在富贵人家来说不多,但那是每日一百两,算账就是一年三四万两银子,而这只是一样开销而已。不要说普通富贵人家了,就是中等人家也负担不起。
这还不算完,玉淳又道:“养马的是排场比较大,为了放马要早上自内出城,傍晚自城外入,这一路数百匹马可谓是五花灿著,旁观的人都觉得目眩——话说这样有钱,也不该差着银子在城郊修一座马场,那么何必每日这样,又是兴师动众那个,又是招摇过市的。”
郑夫人笑着猜测道:“或许人家就是为了炫耀这一回,少了这个就没得趣味了。正如你说的么,排场比较大!不过也不是人人为了排场,譬如说那家人家,人家可不是好马,而是好兰花!只在自家花房鼓捣,然而懂行的就知道,都是名品,一盆兰花动辄几百两,高的话两三万也不是没有。这样却还是好生低调内敛,我不是听了旁人一耳朵,到底如何得知?”
祯娘听了倒是觉得还好,于是道:“要我来说这奢侈也有限,倒不是因为金钱花费的有限,而是这到底为了一点喜好。话说赚钱来是为了什么,自然是花的,不然那也就是金银疙瘩而已。真正让我觉得过了的,明明是东角巷子安家。”
东角巷子安家最近确实是做了一件极出名的事儿——他家原本不是泉州城里人,而是周围一个名叫上河村的小村里人。后来是做竹器生意发的家,现在整个泉州的竹器都是他家的本钱,也算得上的泉州一富。
这样发达了,富贵还家是必要的。所以每年在乡里,他们家就会做出事来夸耀自家。去岁年节之前,他家花费上万两黄金打造金箔,然后到当地一座大山庙,当家主事之人搬出了那些金箔。
没有什么正经用处,只是站立在风口,挥洒这些金箔。这些金箔就随风散去,沿着江河草树,绝大部分都不可能收回来了——当然,用心寻觅可能也能找到一些。只是这就不是安家的人会想的,也只会是一些乡间自发而为。
祯娘自己其实也是有很多要花钱的喜好的,所以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这也没错,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立场上说话,这毋庸置疑。若是让安家之流来说,还能给自家找个理由呢,反正是自家银钱,不偷不抢的,怎么花也就随自己心意了!
不过玉淳和郑夫人其实也不是没钱的,玉淳不必说,郑夫人说是穷散官若人家出身,其实也就是听听而已。所以从小时候到长大,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花钱的喜好,只是有没有花钱到这地步和泛滥,那就两说了。
所以祯娘的说法立刻被她们默认,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立场上说话。所以这个话头也就在此打住了——话又说回来,她们说这些事本就没得什么立场。于是,话头顺理成章地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