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坦白
次日,太阳还没上山,杨玉清就背着蛇皮袋,带着剪刀出门,对早晨的露水视而不见,往山上走。
腾云村的早起的村民有点摸不着脑袋,从昨天开始,这小妮子就不太正常呀!这么早上山做什么?
一直到中午,他们就发现那孩子66续续从山上背下来一袋袋的金银花,眼瞎的阿婆则是将金银花摊在没有阳光直射的地方阴晒。
“小清,你摘那么多金银花作甚?”终于有邻居忍不住询问。
杨玉清模模糊糊地回应:“卖钱,阿婆过些天又要到卫生院检查……”
得!还没等杨玉清说完,村民就完全“理解”了。
你这是走投无路的疯狂之举呀!村里大家都很同情杨家的遭遇,揭不开锅的话,救济一二不是问题,但要出太多钱的话,就有点对不起了。
大家都不是很富裕,每家都有每家难念的经。
“唉!苦了你这丫头。我说你老妈也是……算了,不说她。”那位村民想想,当面说人家老妈的不是,也不怎么好。
“差不多少?水叔回去跟你婶子商量一下,先借你。”又一个村民犹豫一下,开口道。
说是借,但基本上也没指望还。大家都清楚杨家什么情况,没有丝毫积蓄,就靠一个小女孩赚钱家用,借出去的都是打水漂。
杨玉清有点感动,那位村民跟她家并没有直接的亲戚关联。
不仅仅眼前的这位水叔,村民帮助过她家的还有很多。她忽然想,没跟大家透露消息是不是做得不对?
“我……”
大家还以为小妮子不好意思,一个大婶直接帮她应下来:“老水,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拿不出钱来,你家媳妇可不好说话。”
其他人也忍不住笑意,那家伙的媳妇,村里出了名的斤斤计较。
杨玉清咬了咬嘴唇,想起昨晚阿婆的话。阿婆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她明白阿婆的意思,是想着公开信息的。
只是阿婆念到自己孙女吃了太多苦头,也不忍心要求什么,就暗中点了一句,选择权还是留给她。
人群外,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微微颤颤走进来,大家让出一条路。
这位老人,是前两任的村长,即便现在不是村长,他在村里的威望还是最高的。
“别着急,妮子!我已经跟村委谈过,让他们到镇里去说一说,尽量将你阿婆的医疗费用报销。暂时的困难,我们村里都帮衬一下,困难一点,咬咬牙就过了。”
这位资格最老的村长说完,杨玉清就忍不住掉眼泪。
“莫哭,莫哭!有村里呢!”
老头也是听到大家议论,说杨家的小妮子失心疯,将山上没什么用的金银花疯狂剪回来,恐怕就是想背到镇里看有没有要。
有人要的话,早就轮不到她啦!
也说明,杨家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赶紧过来看看,尽量帮点忙。他们村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杨玉清有些羞愧难当,无法跟这位老人说谎。
“陈大爷,我真没有骗大家,金银花有人收,还很贵,一斤四五十元。”
周围的人听后,顿时静了下来。片刻,都笑出声来,看向杨玉清的眼神,都在透露着一句话:涉世不深呀!
“你是没有骗我们,可有人骗了你。”老头哭笑不得。
你要说几块钱一斤,我们倒也相信,四五十元一斤,做白日梦呀!以前他们拿到镇上的药店,十多块钱一斤都要看人家老板心情,而且要的不多,十斤八斤就足够他们药店卖很久。
杨玉清急道:“没人骗我,昨天搭我回来的,是张家寨的张凡大哥。他见我家穷,就告诉我上山摘金银花晒干,还跟我说了好多要注意的事情。他说了,晒干后让我去找他,他会帮我卖出去,就是四五十元一斤。”
说完,周围的村民已经把眼睛瞪圆。
“你说谁?张家寨的张凡?那个大学生吗?”
见杨玉清点头,得到确认,所有人面面相觑。
还用怀疑吗?张家寨是怎么改变的,他们一清二楚。他们村就曾经派人去张家寨套过交情,想要跟着张家寨混。
然而,张家寨的村长不怎么鸟他们。
也难怪的,毕竟张家寨才刚开始起步,还不算成功,不想扯那么多竞争对手进去,可以理解。
所有人都很清楚,一切的关键,就是一个年轻人,叫张凡的大学生。
张家寨的改变,都是在张凡回乡之后发生的。可惜,便宜了青田村那群土鳖,太不要脸,为了套住张凡,把自己村的姑娘都送了出去。
“真的?”老头浑浊的双眼忽然发光一样。
“我有他的电话。”杨玉清只好说道。
既然都透露了,也就干脆很多。
很快,有村民拿出手机访问。”
那村民被老头瞪了一眼,又把手机给缩了回去,讪讪一笑,暗道:自己是心急了一点。
其实,不仅仅是他,全村人谁不想跟张凡攀点交情?假如,这丫头真的能跟张凡说上话,他们腾云村就有希望了。
老头思考了一会:“杨家妮子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样,有空的人都帮她把金银花弄好,过两天运到张家寨。头一趟的金银花,就都留给杨家,大伙没有意见吧?”
这也是变相在帮助杨家,如果真的那么值钱,以后金银花可以大家分摊。
或许有少数村民对老头的决定不大满意,可消息是杨家丫头带回来的,让她吃一口螃蟹也无可厚非,也就没有当面说什么。
而且,他们村也就只有那丫头能和张凡扯上关系的,帮不帮忙,杨家丫头还是一个纽带,比较重要。
“陈大爷……”有个家伙开口。
他刚开口,就被老头打断:“你也没意见是吧?我知道你小子有空,那就去帮忙吧!好,就这么决定。”
陈大爷清楚那小子,游手好闲,对他的决定肯定有话要说,干脆堵死他要说的话,谅他也不敢造反。
那家伙顿时哭丧着脸:我不是这个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