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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点点头:“对啊,因为我比你更熟悉袖里乾坤,就能偷走你袖子里的东西。这算什么呢,蚩休大师兄能用袖里乾坤收走我身上所有的衣服,却不伤我分毫。”然后捆在树上……
黛玉脸色微变,有些发红的看着警幻,不说话了。想起那个场景,真是……
警幻不敢碰到贾宝玉,隔着一寸的距离抚摸他的眉目五官。双手颤抖,目光悲切绝望,声音含悲如杜鹃啼血:“神瑛,小瑛!”
她忽然觉得痛彻心扉,自己何必这样弄鬼呢,现在这样,自己就算是死了,神瑛侍者回去之后也未必知道我对他的心思,当年我为何不直言相告。如今,想要告诉他什么都来不及了。
贾宝玉全然不知有这么个女人就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翻了一页书,懒懒的看着。
姚三郎赔笑道:“妹妹,你生气了?我教你怎么偷袖里乾坤里的东西,好不好?你拿我试。”
黛玉白了他一眼:“嘘!看警幻,她和贾宝玉的前世情缘不浅呐,哭的这样伤心。”
“自作自受,理她做甚。”
黛玉微微叹了口气,心说我要把她这么个活生生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人,反正要把她送到镇元大仙那儿去,当做束脩。她是这么一个鲜活的、感情浓烈的痴情人,会被怎样处置呢?这神瑛侍者对她又是怎样的感情?我听说大雁失偶则死,他是这样吗?
思来想去,是肚子的咕咕叫惊醒了她:“警幻,你看够了吗?”
警幻此时此刻虽然是魂魄哭不出来,但她的眼神、她脸上的表情却比悲泣还悲伤,被嚎哭更绝望,比凄厉的惨叫更令人感受深刻。她悲伤的站不起来,无力的瘫软跪坐在地上,痴痴的像是望夫石一样盯着贾宝玉。
贾宝玉浑然不觉,低声念诵:“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国风·鄘风·君子偕老)
警幻痛哭着靠在桌子上:“神瑛何以辱我!!”这首诗是骂一个坏女人。
姚三郎不是很有学问的人,所以很有危机感,不得不也引用诗经的话来显示自己的文学素养比贾宝玉还高。
他酝酿了一下,对黛玉:“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心中洋溢着爱的情怀,相距太远而不能倾诉,深深地珍藏在心中,无论何时,永不忘记。
黛玉略一沉吟:“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你这个坏小子,不请我吃饭,搞得我现在不但茶不思饭不想。
一语双关,我饿了!要饿死了!
姚三郎苦思冥想并且挠头,还有什么适合回应这句诗的语句呢?
他是在想不出来,只好默默的掏出一盒核桃糕:“吃么?”
黛玉眼睛一亮,立刻把这盒半斤重的核桃糕吃掉了,这才觉得不那么饿,还是得赶紧回去吃饭。点手叫到:“警幻,过来。”
警幻悲悲切切万分不舍的走过来,一步三回头,不住的回望贾宝玉:“林姑”
黛玉一抬手把她摄入宝玉中,拉着姚三郎的手:“走啦。”转眼间回到了竹林中,她有些强硬:“我要吃烤螃蟹,腹内有泥沙也不妨,把肠胃跳出去就行。”
姚三郎温柔贤惠的答应下来:“好,我去给你烤。”
黛玉盯着姚三郎弄了个沟槽点燃火,变出一个铁网放在火沟上,使五鬼搬运法从厨房弄来一块鲜姜:“林妹妹,屋里有酒你去拿来。”
又捡出十只大胖螃蟹抓出魂魄来,稍稍撬开壳,塞了一把姜末,黛玉拿回来一坛子酒,他往每个螃蟹壳的缝隙里倒了一些,就这样仰面朝天的一只一只摆在火上,开始烤。又把酒坛放在火堆旁边,慢慢温着。
黛玉等着,先把警幻抓出来问话:“你,赶快从实招来!”赶在螃蟹烤好之前都说完。
姚三郎本来坐在地上扇着蒲扇,林妹妹眉头微蹙,面色也不好,刚刚那首诗说的也是吃吃吃,想来饿得有些难受。赶紧丢下扇子爬起来,跑去竹屋中给她拿酥饼和肉干。
警幻好像整个人都被打垮了,她的精神,她的姿态,全都颓废而悲伤无力:“我,我不知从何说起。您问吧。”
黛玉问:“你喜欢贾宝玉,,那个你所谓的神瑛侍者。”
“是的。”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他,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不敢告诉他,他,他是个风流多情之人,谁都喜欢,就是不喜欢我。”
黛玉两眼发懵,你们这个人物关系有点太复杂了。
姚三郎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看此处没有桌椅,抬手一指变出一套紫檀木太师椅和一张八仙桌,笑道:“妹妹,你坐下慢慢问。”他把托盘搁在桌子上,回去继续烤螃蟹。原木托盘上放着一把看起来干燥,实际上香浓柔韧的棕黄色肉干,旁边是五个摞成金字塔的金黄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