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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他向来自负,只当笔直如岑戈,就连女人都难以靠近,不要说除他以外,还有谁能够将岑戈掰弯,却不想凭空冒出江白鹭这个变数来。宋棠眼神阴鸷地捡起屏幕开裂的手机,打开手机里的联系人目录。

    江白鹭回家以后就后悔了。说来说去,不管是新手表还是旧手表,总归都是……他颇为烦恼地叹一口气,转身就发现自己把外套忘在更衣室里了。

    至于装在外套里的钱包,也一道留在了更衣室里。思及对方极有可能会打开他的钱包,江白鹭目光微凝。下一秒却又后知后觉地记起,他放在钱包里的那张私密照片,早几月以前,就在餐厅的洗手间里被岑戈拿走了。

    江白鹭放下心来,晚上就接到宋棠的电话,约他隔天在市中心的咖啡馆里见面。江白鹭本欲拒绝,却从对方话里话外的暗示中想起来,他似乎有随口承诺过宋棠与岑戈有关的事情,便应了下来。

    第二天出门时,江白鹭从杂物箱里翻出一个旧钱包来。钱包是在美国上大学时买的,和他那前男友的钱包是情侣款。江白鹭用旧了它,却仍旧舍不得丢。年前回国时,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将钱包塞在行李箱里,从大洋彼岸拖回国内来。

    他打开钱包欲将信用卡和纸币放入夹层内,却意外地发现里面仍旧保留有前男友的一张照片。江白鹭想将那张褪色发黄的照片拿出来,却在垂眸定定地望了照片半响以后,犹豫了一秒,还是让那张照片留在了钱包里。

    他不能只顾眼下的安稳而不考虑未来,无论大小,无论轻重,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他总不该在接下去的后半辈子里,都要在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着岑戈那块手表,或者是其他的老旧物品,生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醋意来。

    午后的咖啡馆内阳光铺洒,咖啡的醇香和蛋糕的甜腻揉杂在空气里,温柔慵懒的法文歌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江白鹭脱下深色的薄外套挂在椅背上,嘴角含着微笑侧过脸去和立在桌旁负责点单的服务生说话。

    宋棠姿态优雅地喝一口咖啡,下巴微微抬起来,眸光自上而下神色不明地落在他脸上。

    江白鹭点好单,转过头来时恰巧撞上宋棠晦暗不明的眼神。他心中思索一二,又若无其事地错开目光,将服务生叫了回来,稍稍咨询了一下咖啡馆内的会员制度。

    服务生尽职尽责讲得仔细,江白鹭颇有耐心地听了片刻,才轻轻抬手打断他道:“那麻烦帮我办一张会员卡。”

    服务生点了点头,“请您提供一下您的电话号码和姓氏。”

    江白鹭依言将这些报给他,从身后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钱包,手腕微微向下倾斜,当着宋棠的面打开钱包,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服务生。

    自他在对面落座开始,宋棠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曾挪开视线。此时自然而然地瞥见,他手中的钱包里隐隐露出半张照片。能够放在钱包里贴身携带的照片,无非就是亲人或情人。江白鹭是江家独子,没有兄弟姐妹。照片上的年轻轮廓更不可能是家中长辈。

    他暗自冷笑一声,心道自己还没开口,江白鹭就自行露出马脚来了。宋棠临时压下逼问对方的想法,反倒满含讽意地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搅动杯中的咖啡来。

    江白鹭办好会员卡,又将钱包放回外套口袋里,见宋棠没有开口问话的意思,也不慌不忙地玩起手机来。

    中途服务生来送过一次咖啡,江白鹭似是有些口渴,忙不迭地放下手机,端起碟中的咖啡往嘴边送,却烫得嘴唇微微一抖。深棕色的液体沿着杯口滑下来,滴落在他的衣服领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衣服布料里,留下干涸的深色污渍。

    江白鹭微微一怔,慌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花纹精致的瓷杯粗鲁地撞在磁碟里,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宋棠状似才注意到他弄出来的动静,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面上浮起些微淡淡的不愉。

    江白鹭亦是不高兴地皱紧眉头,连桌边的手机也顾不上拿,就匆匆起身朝洗手间的位置走过去。宋棠收起面上的神情,回想起他喝咖啡时的粗鲁行径,极为不屑地轻嗤一声,起身去摸他放在外套里的钱包。

    目光扫过钱包上又破又旧的刮痕时,宋棠又是嘲讽般地勾起嘴角。而后忍下心中的不适,将钱包打开。然而很快,他满腔运筹帷幄的

    情绪,却在看清那张照片以后转变成惊异和古怪。

    老旧的照片褪色严重,几乎分辨不出来照片里人的衣裤颜色。镜头里的人没有正脸只有侧脸,然而仅仅是看侧脸,却也能够轻易看出来,那张相比起来更加年轻的侧脸与岑戈十分相似——

    也仅仅是相似而已。

    宋棠的视线落在那人一身洗到发旧的廉价工装衣裤上,没有任何迟疑地下定结论,照片里的人绝不是岑戈。宋棠预想中的计划再一次落空,他脸色冰冷地捏着那张照片沉默半响,再度抬起眼睛来时,非但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和怒色,反而毫不掩饰地溢出浓浓的兴奋之色。

    细看之下,兴奋中还掺杂了若隐若现的狠色。

    江白鹭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