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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了个温柔的笑容道:“小娘子包涵,奴家受了点寒,犯了旧疾,能在店中稍事休息片刻就好了。”

    旁边有个年纪大点的汉子见状就说道:“二娘啊,不如你请这位姑娘去后院坐坐,这里毕竟……”

    程惠仙眼睛一亮,可她还没开口,就听那该死的丫头慢悠悠地说道:“大叔莫说笑了,我家可不敢请这大名鼎鼎的程娘子进家呐……”

    这话一出,程惠仙就知道事情不好,她连忙站起来,一个字都不说就朝外走。

    可饭馆里看热闹的闲汉围了不少,她一时竟没能脱身而去。

    而她身后,刚才开口的大叔正好奇地问道:“程娘子?哪个程……”

    谢沛声音清脆地答道:“哦,就是隔壁朱大原本要娶的那个程娘子啊~~”

    “哇,就是朱彪和朱大那个的……”

    “嘿,我就说这女子看着不太对劲,竟然是她?”

    “果然是……啊哈哈,诶,朱大这龟公当的,哈哈哈……”

    程惠仙面色涨红,她埋头挤出人群,心中对谢沛恨至骨髓。

    “待我进了谢家,要不把这贱丫头搓磨死,老娘就不姓程!”程惠仙低头疾走,一路上咬牙切齿地骂着谢沛。

    第17章 糯米鸡

    新年过后,已是升和九年。正月里,谢老板放大家多歇了几天。到了十八这日,饭馆才重新开了张。

    阿寿中午来上工时,兴冲冲地对李彦锦说道:“诶,你听说没,那德鹊班明天就要来咱们县唱大戏了。听说这次还要演长坂坡呢,嘿嘿嘿。”

    李彦锦瞅着他,哼笑了声道:“阿寿哥想去看吧?”

    阿寿挠头,笑得憨趣。

    “行吧,明儿我就不出摊了,给你顶一天吧,等下咱去和谢叔提前说一下。”李彦锦上辈子就没看懂几部戏曲,如今变成了古人,哪怕娱乐项目实在稀少,却依然没培养出点曲艺细胞来。

    阿寿眼睛亮得直冒光,他是个正宗铁杆三国迷。往日卫川县里虽然有戏班子,但都是在富贵人家演出,没他一个小伙计什么事情。

    一年里也就正月时,县中几个大户会出钱请戏班在百草街上演一天大戏。一来是为了每年秋季的药市求个红红火火的好兆头,二来也算是为同县的乡亲们做点好事,积些福气。

    也因此,像阿寿这样的寻常百姓,想要看戏的话,也就这天是个好机会。

    往年因为饭馆里就阿寿一个伙计,所以他都忍着没开过口。今年多了个李彦锦出来,阿寿这才动了心思。

    中饭忙完,李彦锦就对谢老板说起了这事。

    以李彦锦对谢栋的了解,他认为这老实人肯定不会为难阿寿的。然而谢老板听了这话后,竟然半天都没说话。

    阿寿见状,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尴尬难过,他正想开口,就听谢老板一拍手,大声说道:“嘿呀!说起来,二娘都好几年没去听过社戏了。干脆,咱们明儿关张一天,大伙都去看戏,看完咱们就去吃老孙家鹅鸭签!都放开吃,吃到饱才算数!”

    阿寿呵呵傻乐起来,高兴得脸都笑红了。李彦锦挤眉弄眼地对谢栋说道:“谢叔啊,你说话要算数呐,那鹅鸭签一根就要三文钱。别看我和阿寿哥都瘦丁丁的,要知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咯,诶嘿嘿嘿……”

    谢栋拍着圆润的肚皮,乐道:“你小子那点饭量算啥,我回头连智通大师都要喊上一起去,人家一个都能顶你十个,哈哈哈!”

    三个人在屋中嘿笑,智通不知何时站到门口,严肃地说道:“出家人怎能食荤?谢大哥明日借我个帽子用用,善哉啊善哉……”

    四个人对视几眼,哄堂大笑起来。

    院子里正在翻晒腊味的谢沛,微微翘起嘴角,在一片笑声中,对明日的社戏也生出了些期盼。

    上辈子,她此时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娘子,既没有神力,也还没有遇到师父。饭馆因为朱大他们的骚扰,生意也没什么起色。

    父亲谢栋每日辛劳,加上思念亡妻,心情郁郁,所以也没想起要带着女儿出门去哪儿玩耍。当然,更重要的是,谢栋已经察觉到朱大似乎对自家闺女怀着些龌蹉念头,所以更不敢轻易放谢沛出门。

    那时候,每到过年,就是谢家气氛最低落的时候。谢栋的强颜欢笑根本骗不到女儿,父女俩在大年三十这天,更是一不小心就会红了眼眶。

    想着今年家里多了两口人,从三十直到十五,都热热闹闹、欢欢笑笑。谢沛就发现,上一世那些痛苦与郁忿似乎已经淡去了许多。

    虽然心中的小黑本上依然清楚地记着仇人们的姓名,可鬼将军翻腾如黑雾般的恶念,却连同她那张筋肉交错的可怖面容一起渐渐消散了。

    次日大清早,阿寿就带着个小马扎兴冲冲地跑来了谢家。

    谢栋每日都要早起买菜,今日不用开张,就多睡了一会。倒是谢沛、李彦锦和智通三人,因为每日都要晨练,所以依然早早就起来了。

    阿寿知道谢二娘和李彦锦学武是正事,不能耽误。他干脆就跑到厨房去,把谢叔昨日就泡好的米,放进锅里,煮起粥来。

    谢老板是被阿寿喊醒的,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窗户已经被那臭小子掀开了。此刻这家伙正露出两个黑圆眼,瞅着他嘿嘿傻笑。

    “叔,粥都熬好了,您是要吃白粥,还是放点糖?”

    “放你个串串,那戏班子下午才来,你大清早跑来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