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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渐渐松了些。原来她此时才发现, 对方竟是个翩翩公子哥, 衣着打扮看着都挺值钱的。
这位黑胖的女壮士眼珠一转,忽然就松开了胡高的脖子, 转而一边揪着对方的前襟,一边拍着光大腿哭嚎起来。
“我的个老天爷唉~~~这青天白日的喂~~~我好端端一个黄花大闺女喂~~~就这样被人欺辱了诶……”
四下的围观者,非常不识相地笑得愈发开心起来。
马矬子躲在其中,尖着嗓门嚷了句“嫁了三遍的黄花大闺女喂~~~~”
“哈哈哈哈!”
郑六娘对这些笑声充耳不闻,她一对猪朦眼死死盯着胡高,继续嚎道:“你且看看,如今咱俩可说不清了喂~~~我这清清白白二十年诶……”
胡高被郑赖虎死死揪着,长随又捂着要害在地上爬不起来。没办法,他只得强忍着恶心,头拼命朝后仰着,问道:“你要多少钱,说个数!”
其实胡高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来历报出来,自然就能吓退这又蠢又丑的泼妇。
可他刚才虽然是无心之失,但确实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妇人的下裙给拽掉了。这种事,若是被人传扬开来,他就别想再把知府家的嫡女娶进门了……
无奈,胡高只想着赶紧用钱开道,把这泼妇打发走了事。至于以后他会不会回头找谁报复,那就不足对外人言了。
只可惜,他若是个丑汉或者寻常男子,郑六娘那绝对是要冲着钱去。只要给足了钱,她也不会紧抓着不放。
然而,谁让胡高平时没事就爱把自己打扮成个翩翩佳公子的德性。身上的挂饰也都挑着贵的好的来。
郑六娘先后嫁了三次,去年才被人休回了娘家。她哥嫂为这事一点好脸都没给她。郑六娘在外面一副泼赖性子,可在家里倒很老实。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郑家大哥动起手来,可从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他老妹,手里也完全没个轻重。而郑大嫂子那骂街的水平,碾压起郑六娘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在家里过得憋屈,郑六娘就出来到处瞎骂撒气。可她自己心里也盼着,能不能有一天嫁个好人儿,气死那对势利眼哥嫂就太美了。
如今,这个美梦眼看就有了点希望实现了。再多的钱,也没法打动郑六娘那颗泛起了粉红色的石头心。
想着以后恐怕终身还要着落在眼前人的身上,郑六娘放柔了声音,说道:“这位郎君,你说的是什么话啊?要知道,你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如今这般,我必须得讲究这个……这个名节!”
“啊哈哈哈哈~~”路人们非常捧场地继续爆笑。
胡高脸都抽搐起来,他瞥了眼郑六娘,险些干呕出来。
“不、不不不!”胡高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只急急地拼命摆手,恨不得立刻就从郑六娘手里逃脱出去。
郑六娘手里劲大,再加上她此刻已经下定了决心,哪儿能容胡高就此逃脱。
正纠缠着,也不知哪个好事者竟把郑家大哥大嫂喊来了。
因为在路上就把事情问了个大概,于是郑家雌雄双霸刚一到场,就立刻掀起了另一个高/潮。
不管平日如何嫌弃六娘,此时的郑家三人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团团围住胡高,又吵又叫。郑老大兴致起来,干脆把上衣一脱,露出三寸厚膘的光膀子,压着胡高,让他现在就应下娶了六娘的事情。
胡高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地拼命挣扎,若不是那郑六娘实在太可怕,此时怕是他早就应了。可他心里只要一想到把这如同夜叉般的泼妇弄回家去,就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死一死比较痛快。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胡高再顾不上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东西,高声嘶叫道:“尔等速速放手,我乃通判家的公子,你们若再胡搅蛮缠,定要抓你们去衙门里断个明白!快松手!”
他这一嗓子顿时就惊到了一圈人。自古就有人说,民不与官斗。这就是升斗小民、市井无赖都知道的道理。
因此郑家仨赖彼此看看,也生出了些怯意。
郑六娘之前想得太美,到底有些没法放手。于是黑胖的大脸上突然挤出个似哭似笑的表情,道:“这……那……可今儿这事,郎君总不能就这样毁了我的清白啊~~~”
胡高手忙脚乱地抚平衣衫,没好气地死死盯了盯郑家三人,最后说道:“十两银子,要就要,不要就拉倒。再敢歪缠,莫怪我告你们个讹诈钱财、殴人致伤!”
郑家大哥一把将郑六娘推开,伸出手,嘿嘿笑着道:“要钱要钱!”
胡高朝袖袋里一摸,忽然脸上露出个尴尬的表情。原来那装了钱的袖袋中竟空空如也!
“死没死?没死赶紧起来把钱付了!”胡高气急败坏地踢了地上的胡顺两脚。
胡顺挣扎起来把钱付了,主仆俩早就把之前的那点风月心思抛了个一干二净,急匆匆掩面而逃。
李彦锦笑呵呵地溜回谢二娘身边,左右看看,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把那王八蛋的钱袋摸走了?”
谢沛摇摇头道:“不是我,是郑六娘。”
“哟?看不出这泼妇还有这手啊?那她今天可不亏。”李彦锦哼笑了声,说道。
两人边说边朝外走,路上行人还在对刚才的事情议论纷纷。谢沛眼神一闪,她发现街对面有两个熟人正在说话。
她轻轻拉了下李彦锦,待他看过来时,就朝那边微微抬了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