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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对于胜宇的认识又加深了一个层次。他不是个纨绔子弟,绝对不是。
日子过得就是这么平淡而又温馨。我现在已经理不清我跟于胜宇的关系,反正肯定不是买卖。他没有履行他的许诺——他从来都没给过我什么卖身钱,但是按月给我薪水,像对待他公司的其他员工一样,包括因病假过多扣除了我当月的奖金!
从那以后我们也着实对做爱小心翼翼起来。这半个月的痛苦不是白挨的,我们长了记性。于胜宇每次必带套子,而我也再不敢托懒疏忽清洗的工作。
正月刚过,谢荣就有了女朋友。据说是相亲相中的。如果真的有女孩看不上他,那这女孩必定是审美观点异于常人。至少我认为谢荣是接近完人的,无论是从事业,能力,人品,外表,气质哪一方面来讲,他均是人上之人。
当于胜宇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曾问过他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相亲,他郁郁不答。其实这都是迟早的,像他,像谢荣这样的上流社会的人物,婚姻是最终的归宿,任谁也逃不开。
所以,我很清楚眼前的平和稳定都是短暂的,对长久的追求根本就不现实。就算沉浸在这样的温馨生活里,也只能够把心底的伤痕尘封而不能够消除。经过从前的切割,我只剩下半个躯体而已,怎敢奢望太多?
无论如何,我都感激他们,他们两个。没有让我在那夜溃烂。是他们,帮我清理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我会永远记得。
无论如何,这样的机会我很珍惜,我指的是这样平静生活的机会。而且,我也需要充实我自己,毕竟,作于胜宇的累赘是我所不齿的。
于胜宇不期望我能立刻就开始他的项目。但是我希望。我恨不得立刻就转到他的开发小组去。这样就不必为装病在家里而不安。
那是三月初。在那之前我还挺奇怪,平常人就算再忙,也会在过年时去看看老人的,为什么于胜宇就完全没有这个意思?那天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早就退居海外。
那天房间里暖洋洋的,尽管窗外春寒雾重。
我跟于胜宇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在老板桌前,他就着我的手操纵鼠标,把填充的三维人物模型演示给我看。这个姿势很舒服,这样被他握着手也很舒服。这时候我已经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惬意了,只要尽量不去回忆从前,不去憧憬未来,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很好。
这里很温暖,也很安全。我的潜意识这么告诉我。
“人物轮廓用四面体来填充就细致多了……”
于胜宇的话还没说完,门铃就叮叮咚咚的唱起歌来。他有点吃惊。当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没有邀约,这时候的访客似乎不太受欢迎。
“来了。”
于胜宇有点不耐烦地嚷道,起身去开门。我也跟出了书房,靠在书房门框看他。
于胜宇开家门从来都不问是谁。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相当自负,绝对有安全感。我真希望他没有这种习惯。
门外站着的是一对中年男女。我是说看来应该是中年的女人和老年的男人。女人看来很雍容,眉目依稀带着年轻时的余韵;男人头发都花白了,神情也很萧索,但不经意中却流露出了雷霆万钧的大将之风。
那是他的父母!在惊呆了的于胜宇开口之前,我的心中已然迸出了答案。
“妈……爸,你们怎么来了?……我是说,怎么没让我去接飞机?”
站在于胜宇的背后,我看不到他脸上讶异或者尴尬的神情,但是我完全猜测的出来。我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个体,在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可是,当时的情形已经不允许我把自己藏到桌子下面了。我的手发抖,头发晕,双腿几乎支持不住自己。我不要那个白发苍苍的男人在经历了这一生的风霜雨雪遍历了荆棘坎坷之后再遭受这样的打击,不要那个满眼慈爱关切的母亲面对这样一个事实。不要,不要让我的家庭悲剧在于胜宇这里重演!
可我不是隐形的。相反,似乎在这个时刻,我分外的吸引人。
“小宇,你不来澳洲,我和你爸爸就过来看看你了。”母亲言语并不犀利但却带着隐隐的压力。“那个小伙子是……你的朋友?”
“近来很忙……公司的业务才展开。”于胜宇支吾道,转头看了看我,“他……他是我公司的员工。”
忽地我的心一沉。连我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反应。似乎我企盼的不是这样的回答。算啦,不要开玩笑了,你不是不想搞破坏吗?我对自己说。
“于……于总,天已经晚了,而且正和伯父伯母一家团聚,项目就改天再讨论吧。我先回去了。”我说,使他的员工很久,但头一次这样称呼他,我说得有点结巴。
“嗯……好。”他说,很慌乱,同时忙着把父母迎进客厅。
我知道我身上没带钱包,钱包在卧室。我不认为哪个员工会把自己的钱包放进老板的卧室里。所以我匆匆的穿上鞋,跟于胜宇的父母点了点头,逃出大门。
那是三月。出了防盗门我就意识到了。冷风直灌进毛衣。不错,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