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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9

      有芥蒂,方才同杨氏寒暄不止,杨氏知她脾性,也不刻意打断,此刻话茬递过来,才瞧着令容,眼里不自觉地浮起笑意,“是啊,成婚三年了,这孩子懂事贴心,实在合我心意。你们还没见过吧?”

    令容正为那“韩大哥”的称呼暗自诧异,听杨氏语声慈爱,便也含笑站起招呼。

    她虽年纪不大,却已是朝中数得过来的三品诰命,章斐即便年长,仍是白身,礼数所需,端然拜见,“少夫人果真天姿国色,福气过人。”

    语气温婉,姿态端正,然而四目相对,那双沉静的眼睛里仍有打量的意味。

    韩大哥,呵,嫁进相府三年,令容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般称呼韩蛰。

    那边高阳长公主已引着话题叙旧起来,说些幼时的事。

    十来年前,韩镜与章瑁之同为相爷,辅佐先帝。韩蛰、韩征跟章素交情颇厚,高阳长公主没几个朋友,跟章斐也往来颇多,因章素疼爱妹妹,幼时时常带在身旁,外出踏青或是上街市玩闹,便是韩蛰、韩征跟章素结伴,后面跟着个章斐,偶尔还有高阳长公主——彼时韩瑶年纪尚幼,甚少掺和。

    如今说起旧事,章斐还没颇安静,高阳长公主倒是甚为怀念,目光不时扫过令容。

    令容知道韩蛰对长公主无意,自然不放在心上。

    只是这位章斐,安安静静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

    那“韩大哥”的称呼在耳畔响来响去,魔音绕梁似的,有点头疼。

    好在这二位只是来道贺而非赴宴,坐了一阵,喝了两盏茶,仆妇又来禀报说宁国公夫人来道贺,便起身先走了。

    ……

    晚间令容回银光院时,稍觉疲累。

    比起去年设宴时的热闹忙碌,这般零散清闲的招待并不费事,且挨个招呼,比一堆人围着的场面轻松些,无需太费神。不过毕竟需迎送招待,令容回屋后躺在美人榻上,便不想动弹了。

    晚饭红菱备得清淡可口,令容多吃了点,也懒得去消食,仍在美人榻上躺着。

    时气渐渐热起来,屋里炭盆撤去,开半扇窗户,盖着薄毯闭目小憩,着实惬意得很。

    宋姑见她疲累,也没多去掌灯,只将取亮的灯烛点了,叫枇杷红菱放轻手脚,自去侧间熏衣裳。

    夜色渐浓,屋里也渐渐暗沉下来,唯有门口两束灯烛照着,昏暗朦胧。

    令容半抬眼皮瞧着藻井,随手取了旁边蜜饯慢嚼,神游天外。

    恍惚中仿佛听见姜姑的声音,她等了片刻没再听见动静,目光微偏,就见韩蛰不知是何时进来的,姿态俊伟,换了门下侍郎的暗红官服,蹀躞繁复,绣纹华贵,衬着满身冷厉的气势,愈见谨重严毅,气度雄远。

    她瞥了一眼,并没起身迎接,脑海里仍有半根弦松着,神游未回。

    韩蛰踱步过来,在她旁边站着,“累了?”

    “嗯。”令容闻见淡淡酒气,总算坐起身,“我帮夫君宽衣。”

    “累了歇着。”韩蛰按住她肩膀,自将蹀躞解了,仍在旁边案上。

    令容却已全然回过神来,起身帮他解开衣衫,“夫君喝酒了?”

    “甄相的宴,推不过喝了两杯。”

    这显然是用过晚饭了,令容估摸着热水也备好了,一问时辰,竟已是戌时中了,遂没耽搁,让韩蛰先去盥洗,她叫人熬了醒酒汤备着,将那袭崭新的官服搭好抚平,吩咐枇杷铺床毕,落下帘帐。

    不多时韩蛰出来,换她盥洗。

    待令容再出来时,屋中灯烛半熄,韩蛰寝衣微敞,已在榻上坐着了。

    他喝的那酒后劲儿倒是不小,哪怕盥洗过,酒气也没散去,随他呼吸萦绕在床帐里。

    令容也不急着上榻,自取了银剪,去剪几朵灯花。

    背后传来韩蛰的声音,“今日累吗?”

    “不算累,躺会儿就歇好了。”令容回身,对上韩蛰的目光,就见他靠在软枕,那寝衣敞得比从前更甚,松垮垮搭在肩头,盘扣皆开了,直到腰腹才收起来,昏暗烛光下,那劲瘦的腰身清晰分明。偏偏那脸上清冷硬朗,仿若无意。

    她别开目光,韩蛰唇角微动,“不想睡?”

    “夫君先穿好寝衣。”

    “身上热,散散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