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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她肯费这功夫,足见对他用心,昨晚倒是他意气用事,难怪她哭成那样。
韩蛰心里拧成疙瘩,脸上沉肃如旧,自入浴房沐浴过,扑灭灯烛。
……
枕边少了个人,床榻显得格外空荡,那锦被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熏的淡淡香气。忽听床榻底下有些微响动,韩蛰翻身瞧去,悉悉索索的,那只惊动满院的红耳朵竟从底下爬出来。月光从纱窗漏进来,在地上铺层霜白,它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着,红琉璃似的眼睛望着他。
对望一瞬,韩蛰还以为它会挪过来,伸手去碰,红耳朵却受惊似的转身就跑。
韩蛰手指微扬,一粒珠子飞出,砸在红耳朵面前,触地后脆响弹起。
红耳朵受惊,当即往左边跑。
又一粒珠子飞出,拦住去路,红耳朵再往左边。如是三回,红耳朵慌不择路,径直往方才藏身的床底下跑,正好撞在韩蛰手里,轻易捞起来,吓得瑟瑟发抖,小短腿挣扎不止。
韩蛰皱眉。
这兔子贪吃,见了谁都往跟前窜,在令容怀里服服帖帖,他就那么可怕?
拎过去放在桌上,兔子拔腿就跑,被轻易捉回来。再松开,跑了又捉回来。好多遍后,兔子才算稍去戒心,就着他的手,将令容素日喂他的菜叶咬了几口,细长的耳朵摆了摆,红珠子似的眼睛滴溜溜瞧他,吃得还挺委屈。
韩蛰唇角动了动,起身披件衣裳,拎着红耳朵出门,递给姜姑。
比起枇杷和红菱,姜姑是服侍了他二十余年的人,行事稳重也有眼色,算是个心腹。
韩蛰面色是惯常的沉冷,“少夫人昨晚睡得好吗?”
“不太好。奴婢半夜起来查灯烛,少夫人那儿灯还没熄,今早起来,眼圈还红红的。”
清早眼圈红红的,是睡着时哭的?
看来这回她真是生气得很,受了大委屈。他明日筹备了南下的事,后晌应须动身,战事当前不容他绕道去金州,不把她那点气恼抚平,按令容那外软内刚的性子,心里的芥蒂酝酿发酵,没准真得再提和离的事。
韩蛰心里揪着,深浓的眸色几番变幻,沉声道:“给书房掌灯。”
姜姑应命,往侧间里掌了灯盏,照得满室如昼,而后恭敬退出。
韩蛰自铺纸研磨,从笔架上挑了支趁手的狼毫,挥笔便写。
写信总比说话容易,令容介意章斐的事,他澄清就是。横竖当年对永昌帝拔剑是为了章素的兄弟情分,跟章斐没半点关系,好解释得很。轮到高修远那件,笔势便顿住了,他缓缓写了几个字,又觉无从下笔,纸上染了团墨迹,颇为碍眼,随手揉成一团,扔在旁边。
写了三遍才算满意,韩蛰将纸团在烛上烧了,将家书封起来。
家书自然不够,他这回外出,半点东西没给她带,反怄了她一肚子气,哭得委屈。心里觉得理亏,珍珠首饰之类她未必稀罕,也不好携带,想了想,另写张纸条塞进信封里,这才放心去睡。
第133章 战情
家书寄到金州时, 令容才跟宋氏对坐用完饭,在园里散步。
傅老太爷身子骨不算强健,这回虽只是风寒, 却有些病来如山倒的架势。他丧妻颇早,这些年没续娶, 膝下唯有两个儿子,没养过女儿, 待令容堂姐妹俩便很好。这两年傅绾出阁远嫁, 令容常在金州, 傅盛娶的一房妻室去岁病殁,膝下便甚为荒芜。
令容回金州后陪着侍疾,跟老人家说说话, 逗他高兴,老太爷的气色倒好了不少。
前晌令容又过去陪着解闷逗趣, 晌午时老太爷吃了药小睡, 傅锦元守在那边, 她随宋氏回屋, 暂且用饭。
金州物产颇丰, 有许多令容惦记的吃食, 宋氏准备得丰盛精致, 令容吃得心满意足。
就只是腹饱后略觉得撑,趁着天阴凉快, 母女挽臂慢行。
宋姑将家书递来, 蜡封之外空无一字, 递信的人却说得明白,是给少夫人的。
整个韩家上下,会闲得没事递信给她的没旁人,令容瞥了一眼,迟疑着拆开,揪出信笺一角,果然是韩蛰的笔迹。她有点犹豫,觑向宋氏,宋氏笑意温婉,“是谁写的?你先瞧瞧,我去前面亭子等你。”
令容不知信里内容,没好意思说是韩蛰,点了点头,自寻个荫凉坐下。
信笺用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