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是对廖哲西说的，“你们班班主任今天晚上有事来不了”

    “......哦”

    言之余光与廖哲西对了一眼，这个开场白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老郑：“所以，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事是要对我说的”

    言之睫毛轻颤了一下，平和的视线对上老郑，会议室里一时间如一潭死水般安静。

    老郑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却是瞧不出个所以然，两个人平静的好像此刻被谈话的不是他们。

    廖哲西身子微斜，他撑着扶手，指尖掠过眉尾，懒散的问：“您是说哪方面的？”

    “有同学举报，说”老郑坐直身体，把手放在桌面上，轻点，“实验班两个年级第一关系过密”

    廖哲西表示了解，点点头，“昂—”

    老郑：“.......”

    言之：“......”

    “说的没错啊”他这么说。

    老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混不吝的！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以为自己厉害了是不是，高考是什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稍有放松后面就有人层出不穷的往上挤！”

    说到最后他拍了拍桌子，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们，然而对面两个人依旧淡然，甚至还直视着他，非常认真的听他说话，却连眉毛也不动一下。

    老郑有点无力，廖哲西见他终于停下，才说：“是我在追简言之”

    言之看着老郑，说：“是，然后我答应了”

    老郑：“......”

    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早恋都这么理直气壮，这么清纯不做作吗？！

    良久，他沉声道：“其实我也察觉到了，你们呐，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言之悄悄侧头看了廖哲西一眼，老郑马上伸手义正严辞的指着她，“看看，看看，我还在这呢，你俩还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也无法无天了”

    言之默。

    老郑又拍了下桌子，瞪着廖哲西，“你还笑！”

    廖哲西以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言之垂着头，嘴角没控制住，悄悄弯了一个弧度，向上的。

    老郑看着眼前这两个事情败露还在偷笑的学生，无奈的叹口气“老师都是从你们这时候过来的，带的都是你们这么大的学生，要说了解，没人比我们了解你们”

    言之重新抬头。

    老郑继续说，“为什么学校要杜绝早恋，天天晚自习教导主任就像个探测器似的在操场上来回溜达，老师们有点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的找你们谈话，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

    他们沉默着听，廖哲西也把坐姿端正了。

    “因为你们都还小，感情是人类本能，谁都压抑不住，我们怕的是什么，是在这样的青春期里，你们迷失自己，忘了本分”

    他看了眼言之，“言之我带了三年了，从开始到结束都跟我”他又看了眼廖哲西，“哲西跟了我一年，其实也算了解了”

    “我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是现在是关键时刻，我身为你们的老师，我必须告诉你们，到此为止”

    两人默然不语。

    “我不是棒打鸳鸯，你们师兄师姐也有在你们这么大处对象的，后来也修成正果，我们当老师的也开心。我的意思是什么，高考已经迫在眉睫，你们努力的三年就为了那短短两天，别让自己前功尽弃”

    廖哲西眉梢浅淡的扬了一下，他说：“我们什么都懂，老郑，这三年不是一辈子，最起码，我得活的不让自己后悔”

    言之转头看了他一眼，也开口：“老师，我们有把握”

    她眼睛里盛着星辰大海，说出这话时嘴角上扬，像灌了荧光，照耀的脸庞都在发光，她说她有把握，老郑从没见过这样的简言之，骄傲的，自信的，夺目的。

    他们相视一笑，似默契十足，连话语中都句句带着“我们”，就像完全了解对方和自己的心思一样，直叫老郑看的牙痒

    他瞪大眼睛：“软硬不吃了是吧！”

    然而没过几秒他又破功，嗤笑了一下：“行了，咱们各退一步，我也不要求你们分开，对你们的事，我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呢，就把儿女情长放一放，宏图大业才是关键，这样行不行？”

    言之怔忡着看着老郑，或者说，有些不敢相信，其实她都做好了准备，通知家长，写检讨，通报批评，她甚至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和校方抗争到底。

    其实都很正常，早恋在每个老师的眼里都犹如洪水猛兽，但老郑偏偏是那么一股清新的泥石流。

    “老郑......”

    廖哲西也正了神色，他看着老郑，目光中隐隐有光。

    老郑笑了一声，“不过你们可别松了口气，在这之前，你们成绩下滑，大家会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在这之后，你们成绩下滑，不管因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因为早恋才影响了你们的成绩”

    “所以，知道了吗，你们要承受比别人更大的压力”

    廖哲西黑瞳幽深，说，“我知道，而且早就做好了准备”

    言之侧头看他，“我也不怕”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老郑安静的看了他们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