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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小姐故意吊他胃口,脱了长长的音,然后噼里啪啦放炮仗一样说了一大堆话,“施出去的钱岂有拿回来的道理?你要赠她银子,我也要赠她银子,你赠二两我赠八两,只是刚好没零散的,索性给了十两而已,然后拿这二两算作找零。还有啊,你们当和尚的嘴上总挂着众生平等,既然你的银子能给那位女施主,自然也能给我这位女施主,我与她都是女子,你若给她不给我,那就是厚此薄彼。如果你厚此薄彼,只能证明你没把我跟她看作一样,小师父你倒是说说,我哪儿和她不一样了?难道,你就爱欺负我这种姑娘?”
这……真真是咄咄逼人。邈梵头一回碰上这种胡搅蛮缠的姑娘,有些喘不过气了,吁了口气方道:“小僧没有厚此薄彼,也没有欺负您,只是……”
“你想要,就自己来拿罢。”
又是不等解释完,黄小姐就打断了他。邈梵眼睁睁看着她把荷包放进入怀中,紧贴身体。
她摊开双手,笃定了他不敢上前:“喏,来拿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来来打赌下注了!黄瓜菊花都拿出来,赌小和尚敢不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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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桑皮纸
4、桑皮纸
雾蒙蒙的天儿,蚕丝春雨密密集集飘在空中,看不见落下来,但细润无声的湿气把青砖石板都洗得漉漉的,邈梵觉得自己衣领和后背也湿了。黄小姐离他不过一尺来宽的距离,她张开双臂,艾绿色的衣袖洒下来,像极了墙内的那株绿柳,曼妙柳枝垂出墙外,随着微风摇啊摇,好似美人儿招手。
黄小姐噙着笑,眼睛里尽是“你不敢”的嘲弄,冲他招手:“要荷包就来拿啊。”
邈梵定了定神,垂眸嘴唇翕动,小声念了一段经文,忽然伸出手朝她的胸口抓去。她没料到这小和尚真敢动手,一时吓怔了,等到反应过来赶紧缩回胳膊护住前胸,但已经迟了,他拨开了她的衣襟。
她羞愤不已:“你……”
邈梵动作不雅,脸却还是维持着无欲无求的表情,他的手不懂怜香惜玉,直扑扑就摸到了她的绵软,稍微有一瞬停滞。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荷包所在,抓住一把拽出来。
“啊!”
黄小姐尖叫一声,在他松开的一刻急忙抱紧双臂,狼狈地蹲了下去。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刚才那一幕电光火石般闪过去,她脑子里还是嗡嗡的,难以置信地反复问自己。
——他动手了?真的动手了?他摸她了?
真的摸她了!
她气红了脸,像染了胭脂的梨花,比桃花还娇艳三分,一双美目喷着怒火,都能把邈梵烧没了。大家闺秀的气派荡然无存,她蹭地起来吼他,指尖儿就对着他的鼻子:“你个秃头的痞子!”
骂了还不够,她扬起巴掌狠狠甩过去,在邈梵白净的脸上留下红通通的五指印。
邈梵被打了耳光,仍是闷闷呆呆的模样,他把荷包揣回身上,方才朝她淡淡施礼,不愠不怒:“多有得罪,告辞。”好像没怎么表现出歉意。也是,她抢他荷包在先,戏弄他在后,就算他做了什么看似不太恰当的事情,那也不是他的初衷呀。僧侣不近女色,肢体触碰不会他心生邪念,他心里头只装了佛祖和菩萨,所以介意个什么劲儿呢,他虽老实肯让人,却也不是什么亏都要吃的。
但是黄小姐气昏了头,胸脯高低起伏,嗓子眼儿哧哧往外冒着粗气,心头闪过千百个把他碎尸万段的法子。这和尚看起来正儿八经的,怎会这样孟浪!呸!道貌岸然的流氓,看她不废了他!
她怒气冲冲地扑上去,却扑了个空,邈梵已经揣着荷包沿着来路走出了胡同,她连他的衣角都没抓住一分,反而因扑得太急,跌趴在了地上。她来不及爬起来,抬头落进眼睛里的只有邈梵足下的罗汉鞋,踩着冷冰冰的砖石走远,麻草鞋底还沾了几滴泥浆,仿佛是个眉开眼笑的小人脸儿,正冲她龇牙咧嘴。她气急败坏,抛了矜持在后面他骂臭和尚,出言威胁,“下流胚子!姑奶奶我要你好看!你有种别走!别走——”
邈梵走出胡同口,弹指就没了踪影,过一会儿小荷走进来,看见黄小姐撑腿站起来,沉着脸咬着牙,一副生气极了的模样,衣裳也弄脏了。她急忙过去帮她拍掉身上的泥,“姑娘怎么了?跌跤了?”
黄小姐咬牙切齿望着邈梵消失的方向,恨恨吐出几个字:“算我栽!”
小荷还不知道刚才这里惊心动魄的一幕,笑着帮她整理好衣裙,“什么栽不栽的,不就是摔了一跤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好了姑娘,咱们快回去吧,鲁叔叔他们都等急了。”
嘉宁县的一处普通客栈,住着外地来的三四群人,其中之一便是从邕州过来的某大户人家的小姐,说是要上京探亲,身边跟着一个丫鬟一个马夫,还有一位老管家。傍晚时分,厨房烧了饭菜,掌柜亲自端到小姐的房间,发觉老管家也在,跟小姐面对面坐着,俩人起先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