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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围着井栏转了不下百圈,隔一刻钟就往井里望望,他从日出东方等到了月上中天,夜光落在地上惨白惨白的,可井底照样黑咕隆咚一片。
家里的其他人都歇了,唯独任劳任怨的阿飘陪着他,可也是哈欠连天,倚在树下打起了瞌睡。王员外自个儿精神奕奕,心中又是失落又是难过,井里怎么突然就没金子了呢?是被他掏光了?不该呀!以前这口井就像会下金蛋的母鸡,每天按时按量地出金子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被一种细微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有什么东西沉入水中,然后又破水而出,发出淅沥滴答的声响。
王员外竖起耳朵,找了半天终于确定这种违和的怪声是从一墙之隔的院子传来的,他踮起脚往那边眺望,无奈院墙太高看不到什么。于是他蹦跳了两下就作罢了,转而摇醒了阿飘。
阿飘睡眼惺忪:“老爷……什么事儿?”
“嘘嘘嘘!别说话。”王员外谨慎地压低了嗓子,“快托我上墙头看看。”
阿飘蹲在墙根,费力把两百来斤的王员外推举上墙,铁公鸡扒拉着墙头,肥硕的脑袋吃力地探过去,终于看清了隔壁的景象。
那里也是个小院儿,中央也有口井,此刻井边站着两位白衣女子,皆是神情端肃。前面这位女子容貌端庄眉目含威,一手拈花一手托瓶,格外神似庙里供奉的观音菩萨,而后面那位女子珠圆玉润,梳着双鸦髻,低眉敛眸的,似乎就是观音身后的金童玉女,她双手恭恭敬敬地举着托盘,托盘盛着黑黢黢的石块。
王员外都看呆了。隔壁有人住他是知道的,从前是一个老京官儿告老还乡后买来颐养天年的宅子,所以装置得颇为雅致。他曾经打过这块地儿的主意,想着纳到王宅来修个戏楼,后来见宅主人是官就作罢了,心里总归还是忌惮对方的身份。他依稀记得老京官儿好像走亲戚去了,按说宅子不该有人住,怎么会有陌生女子在此呢?
王员外好奇心大盛,不敢贸然出声打草惊蛇,便一直静静趴在墙头打望。只是苦了底下的阿飘,细草杆子般的身板儿,却要驮着一团肥肉,沉得他双腿都打颤了。
只见观音女子对着那口井念了几句经文,然后用柳枝蘸了净瓶里的水,姿态端方地轻轻洒进井里,随后,她身后的仙童把托盘里的石头全部倒进了井中。
观音女子阖眸,又念了一会儿经,然后才抬手指着井,徐徐启唇:“起——”
仙童遂走过去,摇起了井轱辘,只见下面系着一个竹篮,里面还有东西,隐约发光。
金子!
等到竹篮提出来,王员外险些惊叫出声,他赶紧死命捂住嘴,努力瞪大绿豆小眼,死死盯着篮子里的金子看。
原来刚才倒进去的石头块都变作了金子,黄澄澄沉甸甸,一颗颗散发着最美丽的光芒。
面对那么多黄金,观音女子和仙童却不为所动,好似习以为常了。观音女子差仙童把金子收起来,淡淡道:“今日到此为止。”说罢,二人翩翩离开了此地,只给王员外留下一缕衣袂幽香。
“老爷……”
阿飘颤巍巍出声唤,王员外才猛然回神,他急忙从阿飘肩头下来,“噔噔噔”奔到自家水井边,二话不说就放桶打捞。阿飘龇牙咧嘴揉着胳膊在后面问:“老爷您要干嘛?今儿不是捞了好多回了吗?什么都没有啊。”
王员外不答,提起水后哗啦啦倒在地上,连续几番之后,他然后趴下去像只地老鼠一般,眼睛凑在地面上寻找。阿飘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却没说什么,而是很忠心地陪他一起找。
“有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员外终于在地上找到了一小块金子,估计就花生仁儿那么大,好运一来,很快他又找到几粒。
阿飘大呼神奇:“奇了怪了,白天明明什么都没有,晚上怎么自己就冒出来了?”
王员外捏着碎金子若有所思。
隔壁的水井和他家的水井之间其实是相通的,金子是通过狭窄的暗道被冲了过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只有碎金子而没有金锭,也解释了为什么金子时有时无。因为隔壁有才会冲过来,隔壁没有,王家自然不会有了。王员外想通了这么多,却觉得又无关紧要了,因为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些小事,而是刚才看见的点石成金术。
如果他也会石头变黄金的法术,那还愁什么?挖光山上的石头,全都变作金子,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完花不完啊……
不过想的虽好,实现起来却不容易。要怎么样才能学到点石成金术?
王员外陷入了沉思。
天光发白,阿飘才哈欠连天地回了柳宅,鲁师傅正在等他,千千和小荷居然没睡,也等着问情况呢。
阿飘喝了一口茶提神,甩了甩脑袋把瞌睡赶跑,对着三人竖起大拇指,表示成了。小荷拍掌雀跃,鲁师傅也是松了口气,捻着胡子笑:“大鱼上钩了。”
千千则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不出三日,大胖子肯定上门,咱们就等着……哼。”她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