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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很是激动。
——若朴若谷。
一般百姓不清楚,但像冯生这样应考的学子却很明白,这枚“若朴若谷”的闲章出自老子的“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许大人不止一次当众大谈老庄的无为之道,教诲考生们要谦虚好学,而他自己也曾为官塾题名“虚怀居”,自封“若谷散人”,摆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样。
冯生断定了这枚闲章就是许大人的,请帖自然也是货真价实的。
他把决断告知了千千,千千却不以为然,接过请帖在手中摩挲观察,道:“此贴材质普通,上面既无宾客姓名,也不见主人家的落款,我怎知是真是假?”
陈先生道:“自然是真的!寿宴请的是亲戚好友,当然无需落名,况且秋闱在即,许大人也是低调行事,不想落人口实。”
千千闻言反问:“既然只请了亲友,你又为何拿请帖出来卖?你是许府的什么人?”
“我……”陈先生正欲开口,猛然打住,怒道,“我是谁与你有何干系?你要买就买,不买就算了,少在此胡搅蛮缠!”
千千哂笑:“随口问两句就翻脸,难道买东西还问不得了?有你这么做买卖的么?”
冯生赶紧打圆场,拉住起身的陈先生:“陈先生息怒,柳娘子也是一番好意,三百两不是小数目,自然是问清楚得好。若是言语之间冒犯了您,请原谅则个。”
陈先生这才拂袖落座,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买还是不买,给个痛快话。”
冯生自然是铁了心要买的,千千却临时变卦,站起来甩了甩手绢儿,抬脚就走:“不买了。”
陈先生未料她真的不买了,饶是一惊,冯生更是惊愕不已,追上去劝道:“柳娘子再考虑考虑?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倘若这时不买,以后想买都买不到啊。”
“真假难辨,你现在买了帖子,到时候万一许府的人不让进怎么办?我劝你也别买了,还是打听清楚别人的来路,以免遭了某些小人的道。”千千撂下这样的话,带着小荷很快就走远了。
陈先生气得瞪眼,对冯生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她不买也罢,我算你便宜一些,二百两。”
冯生一听也犹豫了,一是他本来手头就不宽裕,二来听千千这么一分析,又觉得过于冒险了,于是他打起了退堂鼓,朝陈先生拱手一礼:“我先回去筹措银两,过后再与先生联络。”说完也匆匆走了。
回竹枝巷的路上,小荷叽叽喳喳地说话。
“姑娘,那张请帖到底是真是假?”
“真的。”
小荷惊讶:“你怎么知道?”
千千含笑,道:“那个姓陈的不是什么先生,他是许府的下人。你瞧他穿着长衫,但衣服前面长后面短,只有当下人的才会经常躬腰驼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不会直起腰杆说话了。还有他手上的老茧在虎口,证明他经常做粗重的活计,书生的手不是这样的,你看冯生就知道了。最后,他对许家帖子的事那么清楚,只能说明他是许家的人,可正儿八经的主子不会卖帖换钱。而且,他今天之所以着急出手卖掉,是因为他知道寿宴一旦结束,请帖就成了废纸,送都送不出去。这样想来,这张请帖一定是真的。”
小荷一听赶紧拉住千千,着急跺脚:“真的你还不赶快买了?走走,咱们快回去买下来!”
“谁说真的我就一定要买?”千千在小荷脑门儿上弹了个爆栗,“笨蛋,鲁叔叔是干嘛的?何必白花那一百五十两银子!”
小荷捂住额头想不明白:“可是鲁叔叔又没见过帖子……”
“他没见过我见过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查验真假?”千千把手绢摊开给她看,只见薄如蝉翼的绢帛上沾上了淡淡的红印,隐约显现出请帖长方的轮廓,“刚才我趁着看请帖的时候,悄悄丈量了长宽,然后用唇脂在手绢上做下记号。回家以后买来洒金红纸,照着这个尺寸裁出来就成了,至于那枚闲章印和字迹,有我跟鲁叔叔在,保证没问题。”
小荷咂舌:“老天爷!姑娘你这脑瓜子真是没白长啊!”
千千扑哧一笑:“我的没白长,难道你的就白长了?”
“我以前也觉得自己不笨,可是跟你们一比,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小荷挠挠头,她天性乐观也不拘泥于这些事,而是道:“我觉得檀公子真可怜。”
千千打趣儿:“哟,怎么也学着公子公子的叫了?以前不是都喊他小和尚嘛,他怎么就可怜了?”
“唉,人家檀公子是要考功名的,以后会做大官儿呢,怎么能一直叫他小和尚,多难听呀。”小荷唉声叹气的,“姑娘你想啊,他以前当和尚当得好好的,可是遇上你了,和尚当不成了,庙也回不去了,然后他去衙门当差,又是遇上了你,丢了饭碗,只能跟在你身边做牛做马的,昨儿人家病着还烧饭呢!难怪饭烧糊了,肯定是病还没好力不从心来着。他摊上你就没遇见过好事,反而把自个儿都搭进去了,这还不可怜?”
千千不同意,道:“他可怜什么,他以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