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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过来坐到段岭身边,询问道:“给公子按按?”
    段岭摆手,说:“你也出去,不必了。”
    小倌愣了愣,段岭心想既然人都来了,姑且留下,便改口道:“算了算了,你且先留下,莫要再让人进来。”
    小倌便坐着,斟了酒喂给段岭,段岭却说:“我不喝酒。”
    段岭既怕说梦话,又怕喝醉了说胡话引来杀身之祸,是以滴酒不沾,小倌见状只得夹了些菜肴,喂到段岭嘴里。段岭心里惊雷阵阵,却不好嫌弃那小倌,大家都是苦命人,便点点头,夸奖他几句,说:“你长得漂亮。”
    “公子长得漂亮。”小倌笑着说。
    “长得漂亮的人。”段岭颇有感触,说,“总是占点便宜的,眼里望出去,这世间也升平些,因为寻常人见了他,都会朝他笑。”
    小倌没想到段岭会突发这么句人生感慨,只得尴尬地笑笑。
    “你坐着吧。”段岭说,“不必服侍了。”说着随手朝榻畔另头随手指,小倌只得安安分分地坐着。
    段岭又朝他说:“赏钱不会少,你就当休息。”
    小倌干坐了会儿,没料到段岭气场太强,半点办法也没有,片刻后说:“公子喜欢吃什么?我去传厨房给您做。”
    “馄饨。”段岭答道,“刚吃过,来点水果倒是好的。”
    小倌便躬身出去,外头老鸨问了几句,听到句“不喜欢”,小倌便走了。段岭心想谢天谢地,不要来打扰最好。
    他倚在榻上,看见有葡萄,这东西十分稀罕,便吃了几颗,酸酸甜甜的,越吃越爱吃,便抱着盘子开始吃,同时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平日里众事情堆叠在处,令他无所适从,如今便慢慢地想得许事来,譬如说昨夜听见牧旷达与长聘说的“合桩姻缘”。
    今年腊月初六,他就满十六岁了,爹还在的话,定会为他物色媳妇,可他从未想过这件事,切都很遥远,是否也像那个“太子”般,要与大家族联姻?从前春来时,他体内总有欲望在寻找宣泄之处,可现如今,竟是对情之道,没大感觉了。
    细想起是什么时候?兴许是来到西川,被郎俊侠下了毒以后开始的,段岭的嗓子还有点哑,未曾恢复过来。他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生个什么样的儿子?
    段岭觉得自己当不了个好父亲,他还没准备好,如果不能给孩子幸福,那么就永远都不要生,他自己尚且命悬线,怎么能拖累孩子?但仔细想起来,父亲也是辗转流浪,甚至自己出生之后足足十三年都没见过他的面……回想过往,段岭还是爱他的。
    但那种苦头自己受够了,除非回到他该坐的位置上,他才能考虑成婚的事,也许这个目标辈子都无法达成……哪怕某天大陈列祖列宗在保佑他,让他当了皇帝,但朝中勾心斗角的,当自己的孩子也不好过。
    不如当个寻常人……
    段岭的思绪跟着外头的丝竹之声漫无边际,变来变去,又有人敲门,直接进来了。
    “当家的让我来伺候少爷。”个浑厚的男子声音说。
    来者是个彪形大汉,体形挺拔魁梧健壮,穿件对襟敞胸白色小褂,端着食盒,脚朝后关上门。
    段岭口茶登时喷了出来。
    “少爷?”壮汉忙上来给他顺背,又要喂他吃葡萄。
    “你给我坐着!”段岭马上道,“不要动!”
    那壮汉肌肉健硕,肤色古铜,眉目粗犷,孔武有力,颇有英武的男子魅力,生硬地地朝段岭笑了笑。
    段岭简直佛出世,二佛升天,手扶额,无语凝噎。
    这男人不知是从何处找来的,想必不是群芳阁内常驻的小倌,半是临时拿钱请来的打手,兼作他用。
    “少爷长得真俊,给您唱个曲儿?”那壮汉说。
    段岭马上说:“兄弟,不必了,您坐着就行。”
    壮汉识趣地点头,又问:“少爷是哪里人?”
    段岭:“……”
    壮汉说:“群芳院当家的花钱让我过来,少爷总得使唤我做点什么,起初我是不想来的,不过看您也俊……”
    “喝酒吧。”段岭心想大家都不容易,便以茶代酒,示意他喝酒就行,那壮汉倒是乐得很,喝酒吃肉,吃了通后朝段岭说:“谢少爷赏饭,既然吃饱了,那就……”
    “你给我坐着!”段岭终于忍无可忍了。
    壮汉便只得规规矩矩地坐着。
    片刻后,外头又有人敲门,段岭快被玩疯了,叫苦道:“又是谁啊?”
    “我。”武独说,继而推门进来,见壮汉坐在房内侧旁,与段岭大眼瞪小眼的。
    武独:“……”
    段岭:“……”
    “这是做什么?”武独的表情极其精彩。
    那壮汉刚要解释,段岭便扶额,生怕越描越黑,朝壮汉说:“你出去吧。”
    那人终于走了,剩下武独与段岭,段岭带着询问的眼神看武独。
    “你怎么来了?”
    “隔壁房里问了句。”武独随口道,“少爷男的不喜欢,女的也不喜欢,只好亲自来服侍了。”
    段岭蓦然爆笑,武独哭笑不得,打量段岭,说:“你不会是与牧磬得了样的……那隐疾?”
    “啊?”段岭脸茫然,问,“什么隐疾?”
    “罢了罢了。”武独也懒得与他说,坐在榻畔,段岭说:“你那朋友还没来么?”
    “没有。”武独说,“我想了会儿,不如还是回去。”
    段岭明白了,武独今夜应当是在做些抉择,是离开丞相府,另谋生路呢?还是留在这里?他希望武独不要走,否则自己的处境就提心吊胆了,但这种人生大事,还是需要自己想清楚。他不敢帮武独做决定,两人沉默片刻,段岭侧过身,枕在武独的腿上,武独则呆呆坐着。
    “走吧。”武独说,“回家。”
    段岭心头松了口气,看来武独是打算继续待在丞相府里了,却听见外头有人说:“大人,您的朋友来了,就在隔壁。”
    “我且去会会他。”武独朝段岭说,“你在这儿等,几句话的工夫。”
    段岭点点头,武独便起身走了。
    天字号房内灯光调暗了些,武独推门进去,外头便有人关上了门。
    “好久不见了,武卿。”个声音说,“请坐。”
    晦暗灯光下,郎俊侠坐在侧,将酒斟入杯中,蔡闫则坐在正中的榻上,直视武独,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拜见太子殿下。”武独上前步,单膝行武跪,蔡闫忙上前来,扶起武独,触,武独便即起身,退后半步。
    蔡闫再次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武独却不坐,安静着。
    “这么赶时间?”郎俊侠淡淡道。
    武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