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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6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老爷’。”
    武独:“……”
    “什么?”李衍秋突然觉得好笑,继而笑了起来。
    武独尴尬起来,李衍秋便明白到是家里人,“老爷”这个称呼,家里小厮能叫,妻子能叫,仆役也能叫,意为“当家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李衍秋淡淡道,“武独带你来的?”
    段岭不作声了,也没有澄清是牧磬带他来的,免得令李衍秋起疑,李衍秋略带责备地望向武独,说:“看来皇宫在你们刺客眼中,就像自己家的后院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属下不敢。”武独忙道,“山儿在家中读书,我怕我进宫来,他便荒废了学业,便让他在椒图殿后头待着,没想到他找我竟路找着过来了。”
    此处距椒图殿不远,李衍秋便不再问,又朝段岭问:“大了?”
    “十六。”段岭答道。
    “什么时候跟的武独?”李衍秋又问。
    “去年。”段岭答道。
    李衍秋便不再问下去,朝武独说:“随我来趟。”继而又吩咐身边人:“将王山带到椒图殿去,外头太冷了。”
    武独给了段岭个眼色,示意他安心。随之段岭被带到了椒图殿内,四处看看,觉得皇宫实在是太大了,殿内只有两个太监伺候着,端了碗姜茶糯米丸子给他吃。
    段岭觉得活在皇宫里也挺无聊的,这么大的家,却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记得父亲常年领军在外,只有叔父李衍秋陪伴爷爷身边,也就是说他大数时间里独自待在宫中,也许会很寂寞,太监、侍卫、官员甚至牧旷达的妹妹,对于李衍秋来说,也许都是外人吧。
    段岭独自坐在殿内,没有带书出门,又没有人陪着他说话,孤独地望着外头冬季的天幕点点地暗了下来——天又将过去,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做,许故事就已走到了尽头。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想快点回家,与武独面对面地坐在起,从炉子上端下炖得正香的砂锅,起吃饭。
    段岭看着这皇宫里每任皇帝,每天都亲眼目睹的景色,想到叔父经历的寂寞,心中涌起复杂之情。
    他在皇宫里天天独自住着,定也总是等着我爹回来,段岭心想,仿佛感同身受,带兵在外的李渐鸿回家时,叔父当是充满了期待,那期待必不在自己之下。
    段岭趴在案前,有些困了,从胳膊中露出边眼睛,看着外头的天色,他看见个人影从暮色之中走来,在殿前,背着最后缕暗紫色的天光。
    椒图殿中,太监点起了灯,刹那间黑暗朝外退,掠过门外的那个人,整个世界亮了起来。
    “走。”武独朝段岭说,“事儿办完了。”
    段岭笑了起来,快步上前去,武独牵着段岭的手,彼此十指交扣,两人沿着走廊快步离开,到了宫后马厩,武独让段岭骑上奔霄,翻身上马,两人出宫去。
    “说了什么?”段岭问。
    “陛下没认出你来。”武独说,“他猜测镇山河半就在元人手上,方才让我到御书房去,吩咐我任务,寻找忽必烈佩剑的下落,再用对方的剑,将咱们的传国之剑换回来。”
    入夜风雪交加,虽没有上京的北风凛冽,却湿漉漉的,武独便让段岭侧过身,靠在自己胸膛前,驾驭奔霄绕过大街小巷,朝江州城中去。
    “太子呢?”段岭问。
    “不用管他。”武独说,“出来时还在议事,估计已把我给忘了。那把剑,你记得在什么地方吗?”
    段岭回忆起自己逃出上京的时候,从元人攻城那天开始,剑就在他的身上,经过麦田时,自己发起了高烧,再醒来,是在鲜卑山的村庄中,当时剑鞘丢了,蔡闫把剑给了自己。不久后元兵来袭,佩剑落在了村里,自己用拔都赠予的匕首捅死了士兵,再逃离村庄。
    最后次见到那剑,正在元军践踏村庄的当夜,而郎俊侠是什么时候来的?那队元兵拿到剑以后也许带走了,带去了什么地方?
    段岭朝武独说了那夜里发生的事,武独沉吟片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乌洛侯穆说不定知道那队元兵的下落。”段岭说,“可是拿到剑以后,不应该交出来吗?”
    “不定。”武独说,“拿到的士兵也许不识货,直扣在手里,也许交给了上级,上级却有私心,以防走漏了风声。”
    武独在间食肆前停下,段岭才注意到他们不是回丞相府,而是进了家面馆,面馆前立着杆旗,旗帜随风飘扬,上书五字“天下第摊”。
    “这家铺子开了三百年。”武独朝段岭说,“你过生辰,我带你来吃碗面。”
    普天之下,如今还记得自己生辰的人,只有武独人了。
    “好大的口气,听说郑彦精通庖厨。”段岭说,“比他做的还好吃吗?”
    武独神秘地“嘘”了声,说:“郑彦曾是这家老板的手下败将。”
    段岭:“……”
    时至入夜,店内却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人。武独进去,摸出张字据,交给小二,小二看了眼便说:“两位爷,楼上雅间请。”
    “订了位置?”段岭问。
    “咱们天下第摊的位。”小二笑道,“须得提前月来订。”
    武独眉头微皱,仿佛嫌弃那小二嘴,段岭却拉着他上楼去,让他不必教训人了。
    “是郑彦替我订的位置。”武独朝段岭解释道。
    “不必解释了。”段岭哭笑不得道,“这有区别吗?”
    武独的脸又有点红,上了二楼,楼上只有两张矮案,中间以屏风隔开,段岭与武独盘膝坐下,在案几两侧对坐着,小二便下楼去吩咐上菜。
    “今天……”武独想了想,犹豫道,“你没有难过吧?”
    “难过?”段岭说,“点儿也不难过,为什么这么说?我高兴得很。”
    “陛下总有天会认出你的。”武独朝段岭说。
    段岭这才明白过来,武独怕他太失望,不过这也是段岭预料之中的事。段岭反而笑道:“没关系,我早就猜到是这样。”
    武独说:“不过他在御书房里,很是出了会儿神。”
    “元人这次过来,除了给太子过生辰,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段岭感觉到这次元使的任务似乎并不单纯。
    “能不提这些事吗。”武独随口道,眼里带着笑意。
    “好吧。”段岭也觉得好笑,十分不好意思,抬眼时与武独对视,心头涌起阵温暖。
    “那说什么?”段岭又问。
    武独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两人朝夕相处,平日里该说的话都说了。
    “这是我当年第次下江州,来过的地方。”武独说。
    段岭说:“从前听我爹说,江州到春天,桃花开放的时候,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