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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2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下乃是浮木,无法借力,登时被打下落入溪水里。
    滚木惊天动地,隆隆冲来,被冲往下游,接二连三地撞开元军。段岭险些被撞中,手抓住拔都手腕,另手抱住滚木,连着呛了好几口冰水,狼狈不堪。
    刚冒出头,便要躲避溪上乱飞的流箭,浔水上游两侧,已成了元军与陈军的战场。
    武独与阿木古路追往浔水下游,武独情急,吼道:“山儿!”
    段岭冒头出水,换了口气,竭力将拔都托上水面去,然而转头,却见阿木古脚踏浮木跃,身轻如燕,长刀掠过。
    武独从侧旁剑架住,叮叮声响,连换数招,段岭再次被水冲往下游,头顶全是滚木,倏然间溪流水位变深,段岭马上潜进水底去。
    头顶滚木齐齐前进,如过江的鱼群,木头的缝隙间透下缕天光,穿入水底,清澈的溪水中几乎能眼望见尽头。
    武独与阿木古越跑越快,在滚木上彼此追逐,复又交手。
    段岭以肩膀扛住拔都,抵着处岩石,竭力定,头下脚上地翻了个身,解下背后长弓,搭箭,在水中开弓、扯弦。
    阿木古跃起,于空中侧身顺劈,以长刀挥向武独!
    “唰”的声,道箭矢带着水花,从滚木间隙中直飞出去!
    阿木古万万不料水底这小子竟还能偷袭,幸而箭矢风声甚劲,令他逃过命,否则那箭若射进小腹,纵是盖世神医也回天乏术。
    他在半空中强行拧身,同时武独变招,挥手撒出道粉末,阿木古内力雄厚,急忙闭气,武独又漂亮地挥出了夺命式!
    阿木古铠甲被砍开,登时爆出血花,那剑先破铠甲,再裂布裳,紧接着砍破他的皮肤,深入肋下半寸,阿木古抽身,便从滚木上坠了下来!
    与此同时,水底的段岭刚要冒头透气,便被根飞来的滚木瞬间撞中,身不由己,被带得直冲出去!
    武独顾不得再追阿木古,纵身朝溪流中跃,入水。
    然则溪流已到至为湍急之处,顷刻间段岭与拔都被冲出了近二十步远,武独水性甚好,瞬时卸去贴身的皮甲,如同尾游鱼般急速冲向段岭。
    段岭再冒头时,已被冲到河流的尽头,底下则是个巨大的水潭,瀑布将滚木接二连三地送出空中,再惊天动地地坠下深潭中。
    糟了——这是段岭撞向溪流尽头时的唯念头。
    然而突然间,拔都收紧了手臂,他醒了。
    拔都睁开双眼,带着迷茫,呛了口水,继而反应过来,紧紧抱住了段岭,两人被同冲出瀑布,从数十丈的高空落下。
    接着,拔都脚踩上空中的滚木,带着段岭借力跃,在空中跃起数丈。
    “你……”
    拔都再次冲往高空,踩上第二根湿透的滚木,脚下滑。
    “这个……”
    “混账!”拔都怒道。
    段岭:“……”
    武独从高空跃下,拔都托住段岭的腰,竟然把他朝上送。那刻,段岭身在半空,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武独扑下,踩上根滚木,拖住段岭朝旁跃去,紧接着甩出钩索,飞上瀑布顶峰,钩住块岩石,带着段岭打了个旋。
    段岭在那最后刻,猛地抓住了拔都的手腕。
    “别放手!”段岭喝道。
    “放开我!”拔都大怒。
    武独抓着段岭,段岭抓着拔都,朝山崖侧荡去,武独在空中放开钩索,同时踩上最后截落下的浮木,先是扑向段岭,抱住他的腰。再脚踹向拔都,三人同时摔进树林,坠进棵参天古树的树冠中。阵稀里哗啦的树叶声响,武独紧紧抱住段岭的头,与他在树冠中翻滚,摔下树去,段岭摔在武独身上,落在满是朽叶的地上。
    紧接着拔都大喊声摔下,武独侧身避开,再掌拍在他的腰间,改直坠为横飞,拔都重重撞向另棵树,再次昏倒。
    树从中,阳光落下,段岭踉踉跄跄地起身,抱着武独,埋在他的肩前,两人头发都湿淋淋的,武独紧张得不住发抖,抱住段岭,亲了亲他的额头。
    切都结束了,不片刻,高处的喊杀声渐小下去,武独吹响哨子,河北军绕路下来会合,众人纷纷上马,弃了营地,快马加鞭,赶往邺城。
    抓到条大鱼,段岭却半点也没有开心,只因拔都路上连话也不与他说。
    “布儿赤金。”耶律宗真策马,来到装载俘虏的车前,朝拔都说,“你输得不冤枉。”
    拔都没有理会宗真,倚在车栏旁,望向灿烂星空下,片荒芜的河北平原。
    段岭历尽艰辛,终于回到了家,然而等待着他的,还有许麻烦的事,黑山谷的获胜只是第步。
    他们是急行军回来的,段岭身衣服甚至未来得及换。入夜时邺城不少地方还在烧炭,以备过冬所需。
    “郑彦他们回来了吗?”段岭问。
    “还在路上。”武独答道,“进了陈国地界,就不会有危险了,放心吧。”
    沿途都是烽燧塔,段岭过了浔水,才真正地感觉到,回家了。
    “战俘怎么处理?”武独问。
    “先把他关起来吧。”段岭说,“不要恶待他,我现在就给查罕写信。”
    “他是元人。”秦泷说。
    “我知道他是元人。”段岭答道,“没有人比我恨元人,我爹就是死在元人的手里。”
    秦泷马上道歉,不再提了,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段岭靠在榻前,面对摊开的纸,他要用拔都逼查罕退兵,虽然送出这封信,奇赤定会大怒,但这是最后的办法。
    武独在厅堂内宽衣解带,自己换衣服。
    “你去清点人数吧。”段岭说。
    “郑彦还没有回来,不着急。”武独说,“你休息会儿,我若是查罕,我就不会来了。”
    段岭明白武独的意思,拔都带着他的人进了黑山谷,监军查罕与众元将居然不作为主力突袭,可见这五万大军本来就内部不和,彼此牵制,互相不服,现在拔都战败被抓,只会沦为查罕等人的笑柄,他们当然不会再过浔水来要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变得简单起来,为今之计,只有等郑彦那队人归来,方可得知敌情。
    耶律宗真在太守府院里走了几步,问:“这是你的宅邸?”
    “前任太守。”段岭答道,“孩儿们,欢迎贵客吧。”
    众护卫纷纷朝耶律宗真行礼,基本礼节还是要的。
    “非常时期,不必礼。”耶律宗真摆手道,“你忙吧,容我叨扰几天。”
    “你到底是借路来的,还是做客来的?”段岭哭笑不得道。
    “是借路,也是顺便做客。”耶律宗真说,“此生不定能再到南方来,许地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