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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及至个时辰后,段岭俯在镜前,看着在自己身后的武独近乎完美的肌肉。
段岭眼里泛着泪花,似笑非笑,只是不好意思抬头看武独。
“郑彦真的是姚侯的……那个吗?”
武独给段岭穿衣服的时候,段岭忍不住又问。
武独哭笑不得道:“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
段岭说:“太子太保、镇国大将军、老爷,你不要欺负他了。”
“你说了算。”武独的嘴角微微翘着。段岭又说:“这世上除了你,再没别的人……”
“我知道。”武独打断段岭,答道:“你哪怕是对乌洛侯穆,仍会念那点旧情,何况对我?只是我想,哪天有人能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回到你四叔的身旁,也该当是我。没想到被那厮抢先步,心中有些不平罢了。”
段岭想到彼此这路走来,武独确实付出了太,只是他待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几乎是百依百顺,为了陪伴他几乎是放弃了切,甚至连性命也可不顾。
“我还是会感谢他。”武独单膝跪在榻旁,给段岭整理裤脚,随口说。
“不。”段岭答道,“这不样。”
段岭也从榻上跪下来,跪在武独面前,武独眼里带着丝茫然,段岭则把手覆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注视他的面容,小声说:“要是真像郑彦昨夜试探所言,从出汝南的那天,切就已错了,我不是他的儿子,这天底下,会待我如的,也只有你而已。”
武独答道:“你说得不错。”
彼此沉默对视。
段岭说:“所以,你不样。”
武独释然,笑着吻了下段岭的唇,抱着他起来,两人牵着手出房去。
切就如往常般,郑彦在厅堂内坐着,身边是费宏德与林运齐,对面是王钲,以及施戚,施戚的手里拿着单据与账本。
“严狄呢?”段岭问。
“买铁去了。”施戚答道,“这儿是需要大人盖印的单据。”
段岭随意翻看了眼,便交给林运齐,着他盖印。郑彦看了段岭眼,段岭也朝他瞥,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
他的脑子里想的全是昨夜郑彦说的话,几乎无心办事。武独在他身边坐着,说:“先吃饭吧,有事报来。”
众官员开始说话,仆役端上早食,段岭看就是郑彦做的,螺蛳熬的高汤,十六个馄饨,内里的馅儿异常鲜美,赶得上当年在巷子里吃的钱七做的美味了。
这也是他吃到过的,郑彦所做的最好吃的顿饭。
“昌城县壮丁千四百余名……”林运齐正在给段岭清点内政,并申报可征民夫。
“这馅儿什么料做的?”段岭岔了思路,问道。
这儿他官职最大,开口,众人便不再说话。
“鱼、虾、鸡三鲜。”郑彦答道,“以秘方酱汁佐少许醪糟腌渍,功夫在酱上。”
“好吃。”段岭笑道。
郑彦也笑了笑。
“托你的福。”武独云淡风轻地说,“每日都有大厨的饭菜吃。”
“继续吧。”段岭吃完馄钝,意犹未尽,明明只是吃饱了,还没到“不能再吃了”的地步。但郑彦做饭向来是这样,每次的量都是刚刚好,把他给吊着。
众官员轮流汇报政事,段岭心想食色性也,按道理说食与色给人的依赖感足是相当,郑彦做饭的功夫,与武独那啥的本事,究竟谁了不得些呢?想来想去,最后段岭还是认为武独了得些,毕竟天生的某些条件占了便宜……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去看武独。
昨夜之事了,段岭只觉天长地阔,什么都是好的,连施戚的赤字也不说了。
“那个……”段岭朝郑彦说,“你写信回江州了吗?”
“已经送出去了。”郑彦答道,“怎么?”
段岭想了想,问:“信使能叫回来不?”
郑彦想说当然可以,您吩咐就是,可又怕有外人在,林运齐素来狡猾,可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只得点点头,眼神示意段岭说就是。
“找朝廷要点钱吧。”段岭说。
郑彦:“……”
武独:“……”
“钱会送来的。”武独安慰道,“这个不打紧,现在也不缺不是?”
“没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段岭笑道。
“元军北上。”王钲说,“辗转胡狄山与枫岭,少量元骑仍在落雁城周遭掳掠,近几日便有人南下了。”
“都是些什么人?”段岭问。
“根据探马回报。”王钲说,“有迁至东北的柔然人、汉人、辽人与不少鲜卑人,但仍不知他们意向。现在汝南已有近两万人在废城中拆屋烧火取暖,说不定还有人陆陆续续地南下。”
“大人。”施戚说,“须得早做应对。”
段岭今天的思路完全不在政事上,这会儿开始想这些人万知道自己是太子,会不会被吓死,会儿又想到秦泷与河北军,若知道他爹就是李渐鸿,会怎么说。到时候能不能带这群兵痞子回江州去当亲卫,想来想去,神游物外。
“大人?”林运齐问。
“什么?”段岭茫然道。
武独答道:“照你们说的做。”
众官员见段岭心不在焉,想必有事,便不再打扰,三下五除二,报完各自回家烤火去了。
费宏德说:“园中梅花开得正好,老夫也去走走。”
“您随意。”段岭忙道。
费宏德走后,厅内又剩下武独、段岭与郑彦三人,段岭打发护卫出去,放他们天假,赏了点钱,让今天不必再来了。
“江州情况如何?”段岭总算能问点真正关心的事了。
“没有异常。”郑彦答道,“至少陛下从未提到过。”
段岭又道:“那他为什么……”
“陛下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武独见郑彦有点为难,便句话帮他解了围。
“嗯,是的。”段岭自言自语道,“郑彦,你要么亲自回去趟?”
“我的职责是守护您。”郑彦说,“虽然有武独在,不会有什么差错,但这也是陛下亲口吩咐的。”
“好吧。”段岭又乐道,“其实我也想吃几天你做的饭菜。”
段岭整个人都有点傻了,片刻后又担心地问:“你不在他身边,没有关系吗?”
“谢宥控制着江州。”郑彦说,“哪怕天下所有人都叛了,谢宥也不会叛。黑甲军是庙堂的支柱,自古使然。”
段岭点点头,但昌流君已经回去了,现在四大刺客里,在江州的只有他个,自然无人制得住他。
“谢宥功夫怎么样?”段岭再次问道。
“守护陛下,是没有问题的。”郑彦知道他担心李衍秋的安危,答道。
段岭觉得父亲与四叔,最相似的个特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