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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把这个麻烦扔给内阁,得罪人的事,让他们去做。”
    “到得那时,内阁定会竭力阻拦韩将军调回的奏折。”冯铎又说,“您只要两边安抚番即可。四十九日后,陛下出殡,韩滨便再无理由留在江州城中,待他走后,您便可顺利登基了。”
    “姚复呢?”蔡闫又问,“见到他我该说什么?”
    “他应当什么都不知道。”冯铎说,“您只需朝五公主哭场即可。哭时殿下须得观察清楚五公主,看她如何说,她若反复问您,陛下是如何崩的,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哭。”
    蔡闫说:“我尽量吧,哭得太了,已有点哭不出来了。然后呢?”
    冯铎答道:“哭过后,您便假装哭累了,睡在留元宫内,夜半时切记得惊叫,便按咱们说好的办,这么来,公主定会起疑。”
    “行。”蔡闫深吸口气,说,“我去了。”
    马车回到宫中,蔡闫整理衣袍,前去见刚来奔丧的姚复与李潇。
    船到玉衡山下,还有夜便进长江,入江左地界了。
    这夜阴云密布,闪电阵阵,在黑暗的远方纠结乱窜。段岭倚在船头,他总觉得这么条路,怎么走也走不完,带着他从死走到生,从暗夜走到天明。
    距离那个冬天,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得他快要忘记那种感觉了。
    “睡吧。”武独说,“明天就到江州了。”
    段岭觉得他们应当已绕过了蔡闫派出来的刺客,当然也许蔡闫正忙着登基当皇帝,已经没空派人来刺杀他。但他不敢说,生怕说什么来什么。武独也没有说,这夜,他反常地穿上了修身的夜行服,佩上腰带,戴上指虎,烈光剑放在身旁,长腿架在船栏上,身材瘦削而健壮。
    段岭很喜欢看他穿夜行服的时候,有种黑暗里的安全感。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身边有个安静的刺客,仿佛连这寂静的夜晚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知道武独也在提防,毕竟这是他们的最后段路,不能在临近末尾时发生任何变数。
    “武独。”段岭小声说,“你说我爹这路上,都陪着咱们么?”
    “他直都在。”武独答道,“昨天晚上我还梦见他了呢。”
    “梦见什么了?”段岭笑着问。
    “他说,我皇儿要回去了。”武独随口答道,“以后你可不能让他太忙了。”
    段岭笑了起来,不知武独所言是真是假,但他情愿相信这话。段岭倚在武独的胸膛前,渐渐入睡。
    不知过了久,船开始摇晃,段岭翻了个身,感觉到股雨水从船舱外泼了进来。
    “轰隆”声,雷声把他惊醒,船猛地个侧倾,江水轰然灌入,泼了他脸,段岭马上起身。
    “武独!”
    “我在这儿!”武独淋得全身湿透,正在船尾竭力稳住小船,说,“别出来!待在里头!”
    段岭抓住船舷,身体随着小船的起伏,时而被抛起,时而落下。风浪之中,小船随着江浪腾空而起,再低头冲下。
    “准备靠岸了!”武独朝船舱里大声道,“明天再走!避避风浪!”
    风急浪险,雷声阵接阵,倏然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武独满是雨水的脸庞。
    那刻,几乎是在无数个生死关头产生的直觉唤起了段岭的警惕心,他抓起长弓,从船舱中快步跑出,冲向武独,将他拦腰抱。武独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在空中翻身,与段岭抱在起,转身猛地扎进了江里。
    与此同时,数名身穿黑衣的刺客跃上小船,吹箭从他们头顶掠过,落入江中!
    第201章 帝陵
    雷声轰然震响,伴随着入水时江水对耳朵的冲击,段岭下被拽进了暗流的最深处。武独以胸膛护着他,肩背下撞在了江心的礁石上,然而他没有任何停留,两脚借力蹬,带着段岭游向岸边。
    武独水性极好,只要不被敌人近身,距离下便被他们拉远。江底全是暗流,在那纵横交错的暗流中,又道闪电落下。
    段岭睁大双眼,借着闪电的照明,看见有五个身穿黑衣的刺客,泅水朝他们涌来。武独却丝毫不惧,拉段岭,绕开水底的湍流,不断接近岸边。
    又声雷鸣震荡,武独拖着段岭出水,把他推到岸边礁石上,再转身,跃进了江中。
    段岭的四周片黑暗,他不敢开口,紧张地看着江面。闪电时不时闪过,江水里突然冒起鲜红的血,血水越来越,染红了小块江面。
    紧接着武独再次出水,收烈光剑,不由分说地抱起段岭,冲进了树林里。
    “还有吗?!”段岭问。
    “不知道!”武独答道,“水底的被我全杀了!先走再说!”
    段岭道:“放我下来!”
    “你光着脚!”武独答道,“别说话!免得引来刺客!”
    武独时行时停,在山路之中穿行,不时侧过耳朵,辨认雨水里的脚步声。
    “雨小点吧……”武独的声音发着抖。
    雨果然小了下去,闪电仍阵阵的,段岭感觉到武独的脚步稳了些,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了。”
    武独踏上了石板道,便把段岭放下,不住回头环顾四周。
    “注意脚下。”武独说,“方才我听见了,还有人,他们用哨声传讯。”
    话音未落,段岭也听见了,雨水之中,远方黑暗的山林里,隐隐约约声哨响。
    “有少人?”段岭问。
    “不好说。”武独答道,“但绝对不止十个。”
    段岭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玉衡山里头。”武独答道,“再往高处走,就是飞箭松了,咱们得尽快下山,就怕他们在江里出现,是逼咱们上岸。”
    段岭与武独加快了步伐,不住朝低处走。雨渐渐地小了下去,继而世间变得片静谧,仿佛完全地沉寂了下来。
    段岭抬头看,天际乌云未散,黑暗的夜空下,仍然没有半点光。寂静之中,只有武独的脚步声,踩在水洼之中,发出轻响。
    他不禁想起了在上京的那个晚上,万籁俱寂,世间无声。
    紧接着,段岭听到了声扣动弦的声音。武独的反应比他快,将他抱,护住他的脖颈和脸,两人顺着山道石梯级个翻滚,猛地滚了下去。
    四周登时响起竹哨声,此起彼伏,连成片,山路两侧瞬间杀出数十名刺客,手持强弩朝两人射来!
    武独无法靠近,只得带着段岭冲下台阶去,吼道:“跑到我前面去!”
    “前面也有!”段岭喝道。
    瞬间,前面又有刺客冲了出来,段岭弯弓射箭,箭射死迎面冲来的刺客。刺客正手端铁弩,被射中面门时朝后仰倒,机弩脱手飞出。
    段岭跃起,抓住那刺客的强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