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为他做证了。
    “谢先生。”段岭说。
    “成败在此举。”费宏德朝段岭行礼，段岭忙也朝他回礼。
    三时分，昌流君才从牧旷达的书房内出来，沉默片刻，依旧去找牧磬。牧旷达又召管家，让人预备安排中秋夜筵席事宜。
    段岭心道昌流君这关，应当也过了，回到房中睡下，又忍不住地想起李衍秋。
    三时窗子被轻轻敲响，武独开了窗，窗外却是身黑衣的郑彦。
    段岭马上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不要说话。郑彦指指外头，示意他们与自己走，武独便横抱起段岭，从窗外跃了出去。
    江州轮秋月，近中秋时明亮皎洁。武独飞檐走壁，沿屋顶落入李衍秋隐居的院中。落地之时，李衍秋披着袭白袍，正在喝茶吃桂花糕赏月。
    段岭道：“还以为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李衍秋答道，“就是想你了，坐吧，晚饭吃了不曾？”
    段岭坐到李衍秋对面，李衍秋拿着块桂花糕给他吃。段岭边喝茶吃点心，边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了李衍秋，李衍秋只是沉默听着，没有说话。
    “中秋夜，我猜他想朝所有人暗示出蔡闫的身份。”段岭说。
    “你觉得那夜里，四叔亲自出面如何？”李衍秋道，“就说是我授意的。”
    “不。”段岭马上说，“这不是好时候，我还想找到牧旷达与韩滨勾结的罪证。”
    “太冒险了。”李衍秋答道，“你怎么找？”
    段岭记得在西川时，相府的书阁中曾经有不少存放奏折的架子，半也会有些暗匣，在那些匣中应该就会有来往的书信与些名簿，就像边令白的家般。
    下手的时候，最好就是中秋之夜，因为在那夜里，牧旷达所有的精力定都集中在蔡闫的身上，不会想到段岭居然将离开自己，去偷东西。
    段岭告知李衍秋自己的计划，李衍秋沉吟片刻，这时候围墙上发出声响，段岭与武独登时警惕戒备。
    郎俊侠翻过围墙，落在院中，退后半步，朝李衍秋与段岭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李衍秋吩咐道，继而与段岭继续讨论。
    “我没有看到请柬。”段岭说，“他是瞒着我安排的，并且不让我知道任何细节。”
    “这招他早就准备好了。”李衍秋说，“但无论如何，中秋夜过后，还有七天就到廿二，牧旷达究竟打算怎么揭，怎么圆，倒是个问题……”
    段岭仍不住看郎俊侠，揣测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但李衍秋并未说。话音未落，又有人翻过院墙，落进院中，却是昌流君。
    昌流君到，众人都静了，段岭诧异道：“昌流君？！”
    昌流君马上跪下，李衍秋却朝段岭说：“我让郑彦通知他来的，昌流君，你可知罪？”
    “臣知罪。”昌流君紧张地说。
    “既有太子为你求情。”李衍秋说，“那便死罪可免，活罪仍是难逃，待此间事了，再与你清算。”
    昌流君登时如释重负，颤声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另外。”李衍秋说，“你的事，太子俱告诉朕了，未来如何，还得看你表现。”
    “臣定忠心无二！”昌流君猛地俯身在地，额头触在地上，“保护陛下周全！”
    “不是朕。”李衍秋示意道，“乃是太子，若儿既为你求情，这个责任，自然也是他为你担了。”
    “起来吧。”段岭安慰道。
    “以后，武独的命令就是朕的命令。”李衍秋说，“也是先帝的命令。镇山河如今虽下落依旧不明，武独手中无剑，却胜似有剑，他代表了先帝，保卫太子的安全，暂时由他为你们的队首。”
    武独怔，望向其余三名刺客。
    若在平时，也许他们会有犹豫，但今夜李衍秋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便只得齐齐躬身称是。
    段岭寻思来去，皇室有皇室的信物，江湖也有江湖的信物。实际上，真正掌握镇山河的那个人，应当是这四名刺客其中的个，但李衍秋要的是他们表态效忠。
    效忠于段岭，也许无人有异议；效忠武独，则各自都心有不服。但非常时期，必须有人出来，这个位置，确实只有武独能胜任。
    “那么。”李衍秋说，“中秋之夜，只要你拿到牧旷达与韩滨往来的书信证据，郑彦便通知谢宥，让江州全城戒严。武独带头，前去刺杀韩滨，了结他性命，扣押牧旷达。至于假太子，由朕与若儿亲自前去收拾。”
    众人又点头称是。
    李衍秋又朝段岭说：“若拿不到书信，也不必勉强，我另有办法。”
    段岭点头，想了想，朝郎俊侠、郑彦、昌流君说：“后天中秋夜宴之前，大伙儿还得碰个头，统行动。”
    当夜各自散去，武独依旧带着段岭，沿小路回牧府去。
    “这下你成白虎堂的头儿了。”段岭与武独牵着手，揶揄道。
    “他们不服我。”武独答道，看看道旁的房屋，手搂住段岭的腰，说：“上去。”
    两人跃上墙头，再跃上屋顶，躺在瓦片上晒着月亮。明月照耀人间，银光遍地，武独与段岭并肩躺了下来。
    “慢慢就好了。”段岭说，“等过了这次，服不服也无所谓了，我猜他们半也不想再待在江州。”
    此间事了，昌流君想必将带着牧磬远走他乡，郑彦说不定也会回淮阴去，至于郎俊侠……
    段岭觉得到了最后，自己的身边也许就只剩下武独了，有时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像这轮明月，照着大江南北，照在每个地方，无处不在，而其他的人就像云样，生生灭灭，时而聚拢，时而散去，不知飘向何方。
    翌日，牧府内张灯结彩，段岭足不出户，避免与费宏德相处太，引起牧旷达疑心。管家亲自过来，告知段岭夜宴他有席，当夜将敬陪太子，在牧旷达右手处。
    第211章 宾至
    中秋的菜单呈了上来，段岭看过次后没有异议，便签了字，心道这晚上谁有空去吃菜？勾心斗角还来不及。
    “睡吧。”这夜武独说，“早点睡，明天晚上还要吃饭。”
    段岭知道武独的意思是当夜还要趁机去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便与他早早入睡，至翌日午后方睡起。这天江州虽仍然要为李衍秋守孝，朝中却也按例，放了官员们天的假。
    牧磬拉着段岭陪他蹴鞠，两人玩了下午，段岭背上尽是汗，忽然想起事，问牧磬：“前年中秋节联的诗，我记得还有卷，是在何处？”
    “都在阁后束起来了。”牧磬说，“你要找？”
    “我倒是记得，有封信。”段岭说，“是武独从潼关带回来的，亲手交给了牧相……”
    “是秘信么？”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