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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出鬼瞳,还不知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呢。对于这判断,蒹葭很是自信。
她说的欲欲跃试,楚子苓却轻声道:“跟他不行。”
蒹葭楞了一下,脸上顿时绯红:“奴可没想过!奴心悦田郎!”
楚子苓没搭理她这剖白,只是强调了一句:“不是他就行。”
不知女郎为何这么在意,又全不信她,蒹葭嘟着嘴躺了回去,也不再言语,两人就这么静静听着远处传来的声响,直至朦胧睡去。
第二日,依旧是学习楚宫常识。给楚子苓讲解的,是个随她前来的郑府仆妇,楚语十分精通,说起礼仪典故也颇为熟稔。
“楚王乃帝高阳之后,先祖任帝高辛之火正,主天地火,光融天下,故曰‘祝融’。楚国多‘灵官’,掌史、卜、龟、祝、筮等,历代楚王皆为巫长,号令群巫,称‘灵’……“
“‘灵修’。”一个楚音,打断了妇人的絮叨,就见巫瞳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几日不见,那人仍旧衣衫不整,似刚从榻上起身。然他夜夜宣淫,早就被屋中人听了个遍,几个婢女只是见他,就羞红了面颊。
巫瞳也不管旁人,轻纱遮目仍一步不差,径直走到了楚子苓身边,大方落座。当然,是箕坐,加之那身衣衫,几乎能看清不雅之处。
这无理举动,却未曾惹恼楚子苓,她只是反问一句:“何时称‘灵修’?”
她见过的所有人,都称楚王为“王”或者“君”,从未有人称他“灵修”。不过既然巫瞳提起,应非虚言。
宽纱蔽目,自然也看不到巫瞳挑起的眉峰,他的脸向楚子苓的方向偏了偏,似想看清她的神情,片刻后,方道:“自是祭祀之时。王通灵,左执鬼中,右执殇宫,统领众鬼,是为灵巫。”
这就有些超出楚子苓的想象了。难不成楚王不止是政治领袖,也是宗教领袖,楚国乃是政教合一的国体?无怪楚地如此重巫。想了想,她又问道:“祭祀,可是一旬一次?”
听到这话,不知怎地,巫瞳忽的笑了:“汝想去?如此不行。”
说着,他竟然伸出了手,悬在楚子苓面前,虚虚勾画:“额点朱,眼抹炭,发编珠贝,着锦绣衣,才像个巫……”
那人手指移动的并不很快,不像是注视着她描述,倒像是用指尖摸索。蒙着纱,又有眼疾,也许他能看到的确实不多。
楚子苓皱了皱眉,有点不适应这暧昧的亲昵,干巴巴问道:“需像个巫?”
“汝非巫吗?”巫瞳反问。
楚子苓哑然。她确实是“巫”了,而且只能以“巫”的身份活下来。也许,她该入乡随俗……
然而这片刻无言,似取悦了巫瞳,他突然倾身,在楚子苓耳边低语:“或让吾亲自教汝……”
他的声音本就极具磁性,如此耳语,更是撩人。淡淡的烟烛气息,混着幽暗香气,隐隐飘来,似要侵占掠夺,惑她心神。楚子苓条件反射的躲开了,侧身远离。
“汝不喜床榻之欢?”终于激起了那女子的反应,巫瞳勾唇浅笑。
“我不想生出蓝眸的孩儿。”楚子苓平静答道。
这一声,就像一掌,甩在了巫瞳脸上,让他的身影都微微僵滞。看着那人凝固的笑容,楚子苓轻叹一声:“只要是你的血骨,不论男女,总会有人染上,这是命定之事。”
她没有仔细学过遗传学,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懂得。而且这种呈蓝瞳的眼型白化病,似乎只有男孩才会显性。若是生出其他瞳色,乃至红眸呢?那些无辜的孩子还能活下来吗?
巫瞳缓缓直起了身,脸上笑意已退了个干净:“既是命定,何不顺天?”
这是顺天吗?像个牲口一样,在女人腹中播种,只为得到另一个如他一般的男婴。这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那“灵修”之意?一想到这里,那夜夜笙歌,听来也让人齿冷。
见她不答,巫瞳却也未再次追问,反而淡淡道:“公子婴齐之母有失眠之症,汝可能治?”
楚子苓一愣,怎么突然给她介绍起了病患?还是试探,还是报复?然而治病的机会,她并不愿错过,唯有治好病人,能让她在这楚宫里立足。只是失眠罢了,楚子苓点头:“能。”
“人在前殿。”巫瞳撂下这句话,就起身而去。
他来,只是想说这句吗?楚子苓实难猜测巫瞳的目的,然而此刻不是纠结的时候。她立刻带上蒹葭,前往位于小院之外,那个她一直未曾踏足的殿宇。这里似乎是一处专供巫医诊治的场所,刚走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烟气。
坐在殿中的老妇人抬起头,颇为讶异的问道:“巫瞳呢?”
她正是公子婴齐之母,先王随夫人,这些天正被失眠之症折磨,才来宫中求诊。巫瞳乃是楚王信重的大巫,也是她指明要点的巫医。
“巫瞳有事,换吾来治。”楚子苓顿了顿,“吾名,巫苓。”
随夫人听闻这名,面上愠色才稍稍平息,开口问道:“可是治好季芈的大巫?”
“正是。”楚子苓并不自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