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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勇气和决心。他当然要寻回逢丑父,要寻回自己的声望名气!
郤克走出营帐时,见到的正是这副景象。当初折辱自己的齐侯竟大摇大摆入了营垒,他立刻双目红赤,勃然大怒:“还不与吾拦下那车!”
周围将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郤克却已提剑,大步朝那轻车而去。
千乘的营垒何其广大,这一隅的动静,不少人都没察觉,而御车的田恒却轻轻扯动缰绳,让轻车向着另一侧的狄人列阵驰去。
晋国边患不小,累年攻伐戎狄,因此阵中也有不少附庸。比之那些果敢晋卒,狄人的阵列就没那么整齐了,兵刃陈旧,着甲的更是没有几个。见到齐侯的车驾驶来,阵中竟然起了一阵喧闹,似乎对这位大胆的君侯颇有兴趣。
车上齐侯和国佐都是诧异,为何要来这边?正在此时,喧嚣由远及近,就见一队人马持着兵刃,向他们冲来。这是要来抓人?身陷敌营,如何走得脱?
两人面色大变,田恒却已高声道:“寡君单车入营,只为救忠义之士!可有勇士愿随侧拱卫,拦下犯君之人?”
他用的是燕语,语意豪壮,颇有侠气。狄人皆通燕语,此刻见到一国之君,竟然敢犯奇险前来救人,也是热血激荡,感同身受。他们若有此等君侯,又何必受制于人?
立刻有狄人冲了上来,持刀盾立在了车前。狄人悍勇,哪甘落于人后?不多时,整支队伍团团围住了轻车,如层层壁垒,拦在了郤克面前。谁曾想还有这等变故?郤克一时也是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辆轻车调转了方向,在狄人拱卫下,出了营垒。
“贼子可恨!”郤克叫道。
一旁却有人道:“齐侯得人心,还请元帅慎之,不可再辱国君!”
这一声,让众人齐齐称是。“伤国君有刑”,才是军礼之重,当日驱车追赶齐侯,已是大不敬,如今一国之君孤身前来,只为救忠义之士,焉能再辱?
面对异口同声的劝阻,郤克也不由迟疑起来。且不说“非礼”之嫌,只躁动的狄人附庸就让人头痛。晋国虽强,收服狄人也花了不少气力,若是阵前逼反这些人,他要如何回去交差?
沉默片刻,郤克终是按捺火气,命人收兵,不再追赶。
那厢,在狄人护卫下,轻车出了晋垒,齐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方才见郤克领人前来,他还以为要被擒住呢,谁料田恒只一句话,就扭转了局面。
“君上!君上无恙否?”
急切的呼唤声,打断了齐侯思绪,这时他才发现,晋垒之外竟然聚起了不少兵马。原来高固放心不下,还是领军守在了外面,方才察觉不妙,险些就要出击了。
此刻见到齐侯安然无恙,高固喜极而泣:“君上仁义,千乘之躯甘冒奇险,下臣钦佩!”
所有齐军都围拢上来,称颂之词不绝于耳。
之前险些退去的勇气,瞬间又找了回来,齐侯一攥车轼:“人未寻得,吾当再入敌营!”
国佐大惊:“君上不可!今次有狄人相护,郤克必有戒备,此去危矣……”
然而驾车的田恒却摇了摇头:“国大夫此言差矣。君上入晋垒,是为救出逢大夫,此刻退走,岂不白费了功夫?晋垒不可再入,旁边不还有卫军、鲁军的营垒吗?”
国佐一怔,齐侯已经大喜:“是了,可入卫垒!”
之前齐军深入卫国五百里,险些打到了国都,卫人惧他,岂敢冒犯?
这下国佐也无言以对,齐侯立刻催促道:“快快!不可耽搁!”
田恒果真依言,调转马头,向着另一侧卫国的营垒驰去。果不其然,之前见识过晋垒发生的骚动,现在齐侯亲至,卫人岂敢阻拦?步卒退避,甲士勒马,竟是比之前晋军还要谦恭几分。轻车在营中走了个来回,才缓缓退了出去。
这次不等田恒提议,齐侯便道:“郤克仍不肯放丑父,寡人要再去一遭!”
这是要三入三出吗?国佐叹道:“君上仁德,列国当知。”
这样的举动,确实不是寻常君侯敢做的,只凭此举,就能挽回齐国颜面。
齐侯又哪会不知?抬高了头颅,挺直了脊背,任由车御策马,再入晋垒!
“齐侯竟又来了?”听闻下人禀报,郤克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可是三入三出了,任其在营中往返,晋军颜面何存?
“元帅,放任下去,士气怕是不保啊!”有人进言道,“吾等毕竟是下臣,当遵礼制。况且那逢丑父忠君,也是义士,何不放他归去?”
这也是无奈之举,之前狄人拥护,卫人退避,已经乱了军心,若是任由齐侯如此下去,仗也别打了,怕是三国联兵都要大乱。而齐侯入营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逢丑父,此人忠心救主,确实也不当杀。
看了眼立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的逢丑父,郤克长叹一声:“也罢,此人悍不畏死,只为救其君。吾杀之不祥,当赦之以劝事君者。”
说罢,郤克挥了挥手,命人押解逢丑父出营。
这边轻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