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医-妙手神针第25部分阅读
陆龙龙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把云幽幽住处的地址说了,让龙阳过来再说。
车在路边停下,龙阳刚下车,陆龙龙跟云幽幽已经在路旁等着了。
看见龙阳下车,陆龙龙赶紧跑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个漂亮的混血女孩,楞了一下,不由放慢了脚步。
“龙阳,谢谢你”樊伊静看了一眼站在车旁的龙阳,鼓起勇气低声说,“让我有勇气对别人说不。”
她的意思自然是说龙阳让她变成了大美女,让她可以自傲地拒绝那些原本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的男生,不过龙阳的后知后觉,我们一向是清楚的,他的反应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
而樊伊静也看见了快步走来的陆龙龙和云幽幽,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全泄了,伸手捏了捏龙阳的手,忍不住眼泪盈眶,“我……走了,你要好好……”话说了一半,转身钻进车里。
车慢慢发动,她想起李紫瑜和自己交心说起的那些话,终究忍不住,从车窗探首,大声喊:“龙阳,以后来台湾,记得来看我,在台北永远有一个喜欢你的女孩等着你……”
龙阳尴尬,陆龙龙拉着脸,云幽幽冷笑,“好一幅郎情妾意恩恩爱爱依依难舍的画面,龙阳,幽幽姐姐实在是佩服你,这才几个小时啊,就泡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台北女孩,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这张淳朴的脸蛋骗了不少女孩子吧”
“我……没有,她是我在南京……”龙阳说了半句,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闭嘴了。
“好了好了,他既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弟弟,你管那么宽干什么”陆龙龙面无表情说了一句,“龙阳,以后麻烦你要出门,起码先打个招呼,你要是走丢了,我可担待不起,今天就住幽幽这儿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陆龙龙带着龙阳去台湾国际足心道研究会总部溜跶了一圈,下午回到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意外地,云幽幽带着她表妹正在那儿等着呢
陆龙龙奇怪,“幽幽,你今天没节目么”
“还不是这小鬼。”云幽幽没好气指了一下身边的表妹云亦,“她大嘴巴跟她老师一说,哦,她老师就是原本要为她主刀的主治医生的太太,人家老师当即就很好奇,给自己先生打了电话,那位大医生就表示想认识一下龙阳。”
“这样啊,”陆龙龙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龙阳,“龙阳,你怎么说”
龙阳抓了抓头,“刘爷爷说让我听你的就好。”
“那好吧”陆龙龙看了一眼云幽幽,“幽幽,欠我一顿饭”
“对了,差一点忘记”云幽幽说着从包里面拿了个红包出来,“这是给龙阳的红包啦”
龙阳立刻着急了,“不能收钱……”
刚说话,却被云幽幽反瞪了一眼,“幽幽姐姐我像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么这是红包,懂不懂红包,不是诊疗费。”
一句话倒让龙阳楞了,怎么不收钱还要被鄙视呢
陆龙龙代替龙阳接过,拆了红包封口,瞄了一下后顺手塞进自己包里面,“承惠红包三万六,谢啦龙阳,我先帮你保管,明天有时间我去换成美元再给你,加上昨天秦爽和叶子给的红包,龙阳,你这次赚不少。”
龙阳还傻愣在那儿,他最贵的一次就是上次在南京给那个内衣贼黄壑治疗阳痿收了五百块人民币,现在听见三万六,差别实在巨大,也难怪他了,三万六啊兑换成丨人民币也有快一万了,实在太好赚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的确不应该给人治病的,更加不能收钱,若是被有心人告发,他和陆龙龙真的都会死得很难看,但是,谁会去说呢特别是陆龙龙她太爷爷陆青山那么一块大金字招牌挂在那儿,何况每年各种医疗交流会各种国外专家以交流之名给人治病的现象也实在不稀奇,再说了,云幽幽说的很清楚,这是红包,不是诊疗费。
云幽幽忍不住想挖苦龙阳,“没见过钱的小正太,走啦”说着就拉他往外面走去。
四人出门,云幽幽开车,一路上云亦一直好奇地打量龙阳,昨天她还是面瘫患者,今天可是恢复美女形态了,自然就对给她针灸的龙阳生出好奇,说起来也是两人年纪差不多,在云幽幽口中一个是小鬼,一个是小正太。
“喂你真的很厉害,能不能教我啊”云亦在车后座用肩膀拱了拱龙阳。
龙阳尴尬,开车的云幽幽使劲按了一下喇叭,“小鬼少说话……”
一行人到了荣民总医院,云亦的老师已经在候着了,却是个挺漂亮的少妇,等云幽幽介绍完后,有些吃惊看着龙阳,她原以为给云亦治病的人起码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个腼腆的少年。
确定了龙阳的身分后,她微微鞠躬,“你好我是加藤芳荷子,云亦的空手道老师。”
第七章 耳针止痛
肩井,肩上陷中,缺盆上大骨前一寸半,以三指按取当中指下陷中,手足少阳阳明阳维之会,连人五脏,素问针五分,灸五壮,先补后泻。
主中风气塞,涎上不语,气逆,妇人难产、堕胎后,手足厥逆,针肩井立愈,头项痛,五劳七伤,臂痛两手不得上举,若针深闷倒,急补足二里。
芳荷子的先生奈乐原本是香港人,在东京留学,跟她结婚后两人因为工作到了台北,一个从医,年纪轻轻就成了荣民总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主治大夫,一个做了中山国中的空手道老师,夫妻相得,生活很是滋润。
上帝总是妒忌生活幸福的人,芳荷子患有乳腺小叶增生,原本也就是妇女常见病,却偏偏碰上那百分之一的机率,乳腺小叶增生癌变,她先生执意要用传统疗法,也就是手术切除患乳,偏偏她对麻醉剂过敏,因此手术被迟迟拖延了下来。
而云亦是她的学生,在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手术医生自然是自己的先生,因此安排自己的先生给云亦主刀手术“微血管减压”,却没料到昨天云亦笑咪咪活蹦乱跳到了自己跟前,巧笑嫣然的小美人样子,何来歪嘴流涎的模样,她大吃一惊,于是拉着云亦追问,女孩自然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自己最喜欢的老师。
于是,她忍不住就给自己丈夫打了个电话,她先生自然就来了兴趣,当然,里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缘由针灸止痛和麻醉。
在1958年,中国大陆由于缺少西药,对针灸止痛和麻醉有大量的临床研究,1972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访华,第一次见到了病人在针灸麻醉下进行手术,同样,在台湾,民国70年以前,针麻在牙科拔牙上已经能够看到,极少数的医生甚至有针麻后外科手术的临床研究。
由于针麻对施术者要求很高,岤位的选择、手法的拿捏、老到的经验……缺一不可,迄今在台湾尚未形成主流。
而在美国,根据美国广播公司和斯坦福大学医学中心的调查,有百分之五的美国人接受针灸止痛,有上百万美国成年人接受过类似的治疗,但同样,对针灸麻醉研究不深。
经过口耳传播的话往往和原本相差遥远,同样,由云亦述说的针灸过程通过加藤芳荷子的嘴巴再到奈乐,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大约也就是“内地一位非常杰出的针灸大师,受台湾中医界泰斗陆青山邀请来台参加中医交流会,顺手一针治好了她的面部神经麻痹”,由于云亦的吹嘘……让我们先原谅作为一个小女生吹嘘的本能吧由于云亦的吹嘘,这位杰出的针灸大师和她表姐关系极好,奈乐自然想通过太太的关系认识一下这位针灸大师,原因无他,针灸麻醉。
既然芳荷子对西药麻醉剂过敏,那么,自然是应该找一个精通针灸麻醉的大师试试是否能够用针灸的方法麻醉后手术。
加藤芳荷子走在前面领路,“没想到龙阳先生这么年轻,有一句话叫做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
龙阳听了夸奖,自然不好意思,云幽幽实在看不过龙阳腼腆的模样,认为这是对方勾搭美女的手段,忍不住使劲拍了他肩膀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副表情”
自然,这个动作到了芳荷子眼中就成了云亦那句“表姐和对方关系极好”的有力佐证。
五人上了楼见到芳荷子的先生奈乐,也不过三十模样,戴着眼镜,一脸斯文。当太太介绍到云幽幽时,奈乐甚至还很风趣说自己是对方忠实的节目收看者,但介绍到龙阳,显然很是吃惊,接着脸色就有些古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然是有些不相信了。
芳荷子知道自己丈夫少年成名,有些傲气,怕场面难堪,于是就自告奋勇说带龙阳先参观一下。
正有些冷场,外面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急匆匆跑了进来,“三十九号病床的病人病况异常……”
奈乐道歉后,匆匆去了。
龙阳却十分想看看西医的诊断治疗,芳荷子犹豫了一下,带着他们也跟了过去。
病房内,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在病床上缩成一团,嚎叫不已,两个护士不停安慰,却无法减轻他的痛苦。
奈乐皱着眉,要了病历卡来看,旁边的实习医生说:“病人iv级慢性下肢缺血症,半年前截肢,手术后一直有幻肢疼痛,长期服用卡巴西平神经型镇痛药,一般用于治疗癫痫、神经分裂症、三叉神经疼痛等症,近来已经无法克制,送医后我们一直是注射吗啡止痛,但是效果不佳,刚才病人已经注射了两支吗啡,但是……”
幻肢痛,当患者肢体被截去后,依然感觉到失去的肢体处有疼痛,称为幻肢痛,这种疼痛十分剧烈,或如烧灼、或如撕裂、或如锥穿,种种不一而同,这种疼痛发作,痛苦异常,患者往往抱着残缺的肢体呻吟嚎啕,坐卧不宁,彻夜不眠,痛苦不堪,多数病人服用止痛药或者强烈镇痛剂譬如杜冷丁、吗啡,但是依旧难以止痛。
龙阳他们在门外观察,意外的是,有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女生也在看个不停,那女生一头短发,是个和樊伊静差不多的混血女孩,看到龙阳的好奇眼光后,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里面。
奈乐看完病历卡,斟酌了一下,“做腰神经根切断手术吧通知病人家属……”
外面龙阳伸了伸舌,心说怎么动不动就要切这个切那个,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斯文医生连自己妻子的乳房都要切除。
“喂你们不要动不动就切除这个、切除那个,好不好”房门口的混血女生忍不住插嘴。
奈乐回头看了一眼,理也不理,对旁边的实习医生说:“重病区,什么人都可以乱逛的么”
那个实习医生一脸尴尬,“她是院长带来的,说是要参观一下。”
奈乐哦了一声,“好吧你去通知病人家属。”
“喂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女生抬脚走进病房,“现在病人需要的是止痛,止痛啊不错,腰神经根切断或脊神经阻滞手术,是可以治疗幻肢痛,但还有更加简便的疗法,为什么需要做手术呢难道民众的钱都要花费在自己不知道且昂贵的治疗手段上么”
年轻的实习医生很是尴尬,他素来机灵,院长介绍时虽然没明说,但是他却清楚,这女孩是院长的外孙女,据说是在国外学医的,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么,“娶一个对你有帮助的女孩做太太,少奋斗十年”,要不是眼前的突发事件,他一定是带着女孩四处参观,顺便看看能不能博得女孩的好感,可眼前,女孩一番话的确让他有些儿尴尬,他只好低声跟奈乐说:“是……是院长的外孙女。”
奈乐哼了哼,根本不买帐,一般来说少年成名的家伙都有些骄傲,他毕业于东京医大,出名的高材生,年年拿最高等的奖学金,他的导师石川是国际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他又在导师的安排下在东京最好的医院实习,现在又是荣民总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说起来,的确符合少年成名的各种条件。
“我是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女生不是笨蛋,看出了奈乐的不屑,把自己的身份搬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奈乐不屑,“这里是台湾,你站的地方是台北荣民总医院,不是巴黎荣民总医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您在这儿根本没治疗资格。
女生一窒,瞪大眼睛狠狠看着他,奈乐傲气惯了,眼来眼往,两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外面龙阳看看陆龙龙,陆龙龙眼神闪了闪,“别看我,人家连脚都没了,我没办法。”
云幽幽倒是好奇,“龙阳,如果是你,你能治么”
“我”龙阳楞了楞,幻肢痛这种病说起来他还真没碰上过,具体怎么个模样,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说不好,中医首重辨证,对方的病情我还不清楚呢怎么能随口乱说。”
“切”云幽幽撇嘴,转头跟旁边的云亦说:“看看,你的偶像不是万能的。”
云亦有些儿不服气,“老姐,人家可没说不能治啊”
旁边芳荷子听了他们对话,心思一动,对里面奈乐招了招手,奈乐狠狠看了眼前的女生一眼,这才转身到了自己老婆跟前,“怎么”
“奈乐,人家女孩毕竟是院长的外孙女,你也不要太让人家难堪了,要不,你可以让他试试啊”芳荷子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龙阳。
奈乐想想也是,如果院长直接过来,面子上的确也不好看,他傲则傲矣,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何况人家完全可以拿一个“外国专家”的名义来用,说起来,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看了一眼龙阳,于是开口说:“龙阳先生,你看你是否能给病人把脉诊断一下”
说起来,龙阳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毕竟没有治疗过的病症对于他来说就好比美食对于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一般有诱惑力,他不禁犹豫了一下。
旁边云幽幽又添了一把柴火,“龙阳,你也算一代小神医了,上。”
陆龙龙也鼓励地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好吧”说着就走了过去。
龙阳给那不停疼痛呻吟的病人把脉,病房里面站着的那女生不服气了,“喂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奈乐耸了耸肩膀,“他是中医泰斗陆青山推荐的,如果你也有人推荐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诊断一下。”
当然,这话纯粹是借口。
女生楞了楞,她妈妈是在台湾认识了她那个法国籍的父亲,两人结婚后在台湾生活了数年,近年才居家回法国,她小时候外公没少提起过这位三晋陆青山,虽然是中医师,但是在台湾医学界那的确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代医学宗师,往来的又都是政要,想名头不大都难。
不过她从小在父母和外公熏陶之下,的确对于中西医都很拿手,到法国后钻研耳针疗法,甚至比起在耳针领域很出名的父亲来还青出于蓝,这会儿看对方一个二十岁都不满的少年老神在在坐在床边给病人搭脉,实在有些儿不服气,故意高声说:“幻肢痛有什么需要诊断的精神性创伤和肢体断端的神经末梢受刺激所引起,用针灸对抗刺激疗法即可。”
龙阳正皱着眉搭脉,认为是截肢累及经脉,导致经脉阻塞气血不畅,不通则痛,同时因为巨大的心理压力,导致精神刺激而出现幻痛,有句成语说的好,“肝胆俱裂”、“肝肠寸断”,而截肢把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残废,这种巨大的心里反差的确会引起心理的创伤。
“你好我叫龙阳,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例,我认为病人是心、肝、胆三脉阻塞……”
“等一下,你叫什么龙阳”女生打断了龙阳的话。
龙阳以为对方又联系到那个“龙阳之好”的成语,有些不高兴,“我就是,怎么”
“那个论针灸时效和取岤之多少,还有那个论白细胞减少症指压疗法的疗效里面说的妙手神针就是你”女生瞪大眼睛。
门口站着的云亦摇了摇云幽幽,“老姐,他这么有名气么”
云幽幽挑眉,“谁知道,反正是个怪胎吧”
龙阳听女生这么一说,有些莫名其妙,心说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气了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小野寺长三郎就是因为刘畅理的一篇“论针灸时效和取岤之多少”而飞去南京要亲眼看一看,回国后更是在国际医学杂志上把南京之行写了下来,特别是几篇专业论文“论白细胞减少症指压疗法的疗效”、“指针手法的失传”、“中医的精髓──何谓驭阴阳五行之变”……在医学界反响很是热烈,那么,作为这些论文所描述的主角,龙阳的名声被别人所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女生使劲打量着龙阳,似乎要把他解剖来看看才好,“我是艾美拉。方特尼,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这次正好是来台湾参加中医学术交流会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继续啊”
耳针疗法,顾名思义,也就是在人的耳朵上进行针灸治疗,近现代由法国医学博士nogier.p在1950年开始研究并且应用,这位法国医学博士早年学习针灸,后来潜心耳针疗法,经过六年的临床研究,发表了“耳针治疗岤点阵图”,由此耳针成为针灸的一个分支,历届国际针灸会议上都有关于耳针的论文,近年法国耳针机构更是提出了人体任督两脉十二正经在耳郭上的投影反射理念,可以说法国耳针研究总会几乎代表着耳针领域的最高成就。
法国耳针研究总会龙阳想起刘畅理跟他提起过这个医学机构,在国际医学界很有影响力,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能碰上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而且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混血女生。
“哦是这样,病人心、肝、胆三脉阻塞,我觉得应该遵循下病上取的理论,取岤手少阴心经的神门岤、足厥阴肝经的期门岤、足少阳胆经的肩井岤,再加上手阳明大肠经的合谷岤以及对应下肢疼痛剧烈最甚处的阿是岤用平补平泻手法…
…不过,你说的针灸对抗刺激疗法是什么“艾美拉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连这个你都不懂,还敢叫妙手神针
“就是左右交叉取岤啦”她有些没好气,不过龙阳说的选岤倒是很头头是道。
“左右交叉取岤对不起,我对耳针不太了解,你能仔细说一下么”龙阳倒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艾美拉得意地瞪了旁边的奈乐一眼,走到病床旁边,“你说的合谷岤是针灸止痛的经验岤,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个人认为耳针更加简便有效快捷,如果我治疗的话,会取岤耳部神门、肝、皮质下以及患肢对应反射点,双耳交叉取岤……”
她说着又问了一下病人最疼痛的地方是哪里,病人一边低声呻吟一边无力说是脚踝。
“膝盖下截肢,脚踝最痛,在脚踝岤一针多刺,每天针两次,最多一个疗程三天即可。”
“这样,那么艾美拉小姐如果有把握,就由你来治疗好了。”龙阳说着就站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意外,特别是艾美拉,简直有一拳打空的感觉,因为中国大陆在针灸麻醉和止痛上的确是处于国际领先水平的,可惜的是,龙阳对这些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是认为既然艾美拉有把握治疗,那他的确没必要去争。
这家伙不是号称一针治病么,怎么这么好说话艾美拉看了一眼龙阳,心说这人不会是冒充的,或者是假惺惺想看自己出丑吧
一时间,她的好胜心起,“我治就我治。”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摸出个针盒来,里面装着不少一寸多长的小针,是专门用来耳针的针具。
那个病人此刻疼的已经无力说话了,哪儿还能管自己到底是被谁治疗,艾美拉拿了个药棉给针消毒,又在病人双耳上擦拭消毒,接着拿了个探棒用来寻找耳朵上的压痛点
在对方耳轮上脚踝反射点按压。
病人一惊而起,“痛,痛”
艾美拉似乎常常碰到这样的情况,“大惊小怪……”说着也不管病人躲闪,拉着病人耳朵就把一根根小小的耳针扎进病人的耳朵。
由于耳针治疗过程中针刺多数,耳岤有剧痛感,因此耳针疗法的剧痛和体针的酸麻涨等感觉一样都是属于“得气”的范围,一般来说出现剧痛,几乎就等于会有良好的疗效。
刚刺了一边耳朵,病人实在受不了了,的确,这种疼痛很是剧烈,他忘记了幻肢疼痛,一张脸揪了起来,“不行,耳朵疼死啦”
病人这一抗拒,艾美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怕痛,你现在下肢疼痛还有没有了”
“还有一点儿,问题是,耳朵实在痛的吃不消啊”病人眼眉堆起,这会儿居然痛得精神好起来了,“就好像钳子夹住了一块肉还死劲不放一样,嗯,比我以前女朋友拿手指拧我大腿根还痛。”
他这个比喻打得很是有趣,病房里面的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两个小护士。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疗法,原来是疼痛转移法啊”奈乐冷言冷语,他并非不知道耳针疗法,只是看不惯艾美拉,趁机打击而已。
“你……”艾美拉被奈乐一句话气得快吐血,“你懂不懂啊耳针疗法的疼痛就是疗效好的一种表现。”
云亦恰好开口,拉着云幽幽说:“老姐,我看了都怕,你看那人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看来我昨天那个实在不算什么,这么恐怖,要是我就宁愿不治……”
云幽幽拧了她脸蛋一下,“你这个连吊点滴都胆战心惊拉我陪的小鬼,从小到大都怕打针。”
艾美拉快成众矢之的了,有些气苦,刷刷几下把病人耳朵上的小针全部拔了,“好吧好吧怕痛就不治。”
既然她这么说了,大家都把眼光盯在了龙阳身上。
龙阳犹豫了一下,同一时间内换疗法好比临阵换将,的确是有弊端的,“这个……不大好吧”
“什么不大好,不能治就直接说好了,又不丢面子。”云幽幽又来一招遣将不如激将。
“龙阳,去吧”陆龙龙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看不得龙阳受鄙视了,推了他一把,“别落了太爷爷的名声。”
陆龙龙说这话,居然是把龙阳当自己人看待一般,若是陆青山老爷子在一旁,一定会得意自己计谋得逞。
龙阳拉了拉耳环,想想也是,于是点头,“那好吧”说着就拿出针管来。
“我帮你。”云亦自告奋勇打下手,走过去帮他拿针消毒。
龙阳笑笑,说了声谢谢,走到病床前。
那病人有些害怕,刚才艾美拉的耳针的确疼得很了,“不会跟刚才一样痛吧”
“才不会啦”云亦学着龙阳昨天的模样拿硼酸水给针消毒,“我昨天还是面神经麻痹,原本等奈乐老师做微血管减压手术的,龙阳一次就给我治好了,可神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么”说着故意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
“真的不痛”病人看眼前的小美人做了个鬼脸,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脸上黯然,低声问了一句。
“真的不痛啦”云亦拍胸脯保证说:“最多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么”
芳荷子笑笑,对旁边的云幽幽说:“小云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每次看见她,我都会想起自己念国中的时候。”
龙阳看云亦拍着胸脯,有些儿好笑,“别夸我了,只不过是个小病例罢了”
“面神经麻痹还是小病例”云亦张嘴,“那怎样才是大病例非得恶性肿瘤不成”
听闻这话的时候,奈乐和芳荷子脸上神色都变了变。
“小鬼,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云幽幽喝止了云亦继续夸张的演讲,不过说起来,她这个表妹还真的和她很像,说话都喜欢手舞足蹈肢体语言丰富,看来以后也是个女主播的材料。
龙阳捻针,平心静气,手一抬,一根针插进了病人的肩井岤,接着几针快速进入“神门”、“期门”、“合谷”、“阿是”等岤位,手若插花,不停捻转提插着几根针。
“啊哟痛是不痛,不过……酸酸涨涨的感觉好怪。”病人龇牙,丝丝吸着凉气,的确是因为第一次接受针灸疗法,有些儿不习惯。
病房里面所有人都看着龙阳针灸,的确是他手法宛若钢琴家在弹奏钢琴一般,叫人看了舒服。
用平补平泻的手法行针大约十几分钟后,龙阳不太愿意用“以气驭针”,一是怕病人刚接受过耳针治疗吃不消,二是怕太惊世骇俗,万一病人哎哟哎哟叫“热气在体内乱窜……”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变戏法一般摸出艾团来,把艾团揉在针柄上,要了酒精灯点燃。
一股子艾草香味在病房里面弥漫,所有人都看着龙阳忙个不停。
第八章 乳腺癌变
膺乳岤,经外奇岤,眼内眦上,又名乳点,为治疗乳病之特效岤,尤以对产后四十天内缺乳疗效奇佳,此外,亦可作为麻醉岤位进行针麻,用以进行乳腺类手术。
针柄上的艾团暗红暗红地燃着,病人看着有些儿吃惊,“感觉有热气往身体里面钻……”
云亦看着他说:“别管热气嘛现在痛不痛啊”
病人摇了摇头,“早不痛了,我都看傻了,哪儿还惦记痛不痛啊”
一直不说话的艾美拉酸溜溜说:“这么说,你找点儿a片看看,岂不是可以转移……”
说到一半,脸红了起来,心说自己怎么胡言乱语,一下子就把责任推到了刚才气她说耳针疗法是疼痛转移法的奈乐身上,不由狠狠用眼光剐了斯文医生一眼,奈乐眼光飘起,看着天花板,装没看见。
“有些人不服气呢”被云幽幽评价为大嘴巴的云亦开始学她表姐,“据说浪漫的法国人在情铯电影上很有天赋,老姐,你看过嫁娇妻没法国那个情铯大导演贝特朗。
布里耶的作品,好像还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很恶心、很做作,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玩3p,几个主角都是法国大明星呢“很明显,她说的”很恶心、很做作“显然是指着和尚骂秃子,病房里面的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病床上的病人都张嘴傻笑。
云幽幽忍着笑,板起脸,“小鬼,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法国情铯电影了你才多大看我不告诉你爸妈去,居然连3p这个词都说的出口,你是女孩子,害羞不害羞啊”
龙阳转头,“3p是什么”
云幽幽和陆龙龙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陆龙龙红着脸蛋笑个不停,“幽幽,我保证你表妹以后跟你一样,也是个杰出的女主播,天,难道你们家族有遗传么”
一直冷着脸看天花板的奈乐也笑了起来,他这段时间揪心于妻子的乳癌,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笑了。
艾美拉虽然没看过嫁娇妻,可对方嘲笑的口吻却明白得很,气得浑身发抖,心里面把奈乐恨上了天,连带着问“3p是什么”的龙阳都恨上了。
龙阳看病房内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去操心3p到底是什么了,伸手起针,刷刷刷快速把所有的金针都拔了出来,抖了一下艾灰后说:“好啦如果有问题的话……”他转身问陆龙龙,“陆姐姐,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他好不好”
陆龙龙点头,龙阳把电话号码告诉了病人,“按道理是没问题的,万一这几天还出现疼痛的话,你可以打电话找我。还有,就是你心态要放宽一些,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觉得身体残疾不要紧,最怕的是心理残疾,每一个人在社会上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一行人出了病房,奈乐似乎觉得自己太太的病有希望,满脸笑容,这才真正对龙阳另眼相看,“我这个人自认是医学高材生,傲气了十几年,今天看到龙阳先生的针灸,实在惭愧啊”
“哪儿有”龙阳有些不好意思,“奈乐大哥实在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龙阳就好,其实中医西医各有优点,若是比较起普及性,中医和西医比起来实在差太远,我师傅一直都说平心而论,西医在大多数病症治疗方面要超越中医,只是毒副作用太强……”
说着就到了奈乐办公室门口,云亦一眼就瞧见艾美拉还跟着,忍不住说:“法国姐姐,你还在啊”
云幽幽拍了她脑袋一下,“小鬼,不要太刻薄哦”转头对艾美拉说:“艾美拉小姐,我表妹小孩子不懂礼貌,别介意。”
艾美拉毕竟二十好几了,懒得跟云亦计较,她实在是有些恨奈乐的无礼,加上对龙阳刚才针灸的好奇,想多了解一些,这才跟了上来。
芳荷子向艾美拉道了个歉,“艾美拉小姐,刚才我丈夫口不择言,你不要见怪才好。”
艾美拉听了这话,忍不住又瞪了奈乐一眼,可惜奈乐根本不买她的帐,转脸过去也不看她,让芳荷子有些难以下台。
“哼我是想跟这位妙手神针先生聊聊,稀罕你么”艾美拉忍不住,随口找了个理由。
奈乐哼哼了两声,推开办公室门,“都进来吧”
大家坐下后,奈乐犹豫了一下,还是首先开口了,“龙阳,你对针灸麻醉擅长么”
龙阳楞了一下,“这个……要看麻醉什么部位啊”
奈乐看了一眼满脸红晕的芳荷子,叹了口气,“是这样,我太太乳腺小叶增生癌变,我准备亲自主刀给她切除,但是……芳荷子她对麻醉剂过敏,所以……”接着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针麻啊耳针疗法也可以啊我在法国主持过好几次针麻……”艾美拉自告奋勇。
云亦抢白,“痛就痛死,我看芳荷子老师才不会愿意。”
她年纪小,根本体会不到乳癌这个号称女性健康第一杀手的可怕。
坐在她身边的加藤芳荷子果然眼神有些惧怕,刚才那病人被耳针戳得哇啦哇啦大叫,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说不怕,还真是假的。
艾美拉一窒,恨死这多嘴的小鬼,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想了想,又转回头来,“你确定是乳腺小叶增生癌变么这种机率是极小的。”
奈乐脸色难看,可不是么,他这个堂堂外科专家居然被怀疑误诊,病人还是他妻子呢
那么,作为乳腺病,一般来说,乳腺小叶增生、乳腺纤维瘤、乳腺囊性增生是很常见的,乳腺小叶增生的癌变率很小,只有在乳腺病中晚期才有百分之一甚至不到的癌变机率,而纤维瘤和囊性增生癌变的机率则要高一些,大约百分之三。
乳腺小叶增生牵涉到女性的生理特征,细说起来很是复杂,那么简单来说,就是月经后约二周出现乳房胀,有的人可有痛感,可触到米粒至豆粒大小的结节,这是因为女性激素刺激乳腺导管长出许多小腺泡,这些小腺泡逐渐发育成乳腺小叶,随着月经的到来,胀、痛、结节消失。这一过程是月经周期中乳房的正常生理过程,少部分女性的乳房小叶增长过度就成为乳腺小叶增生。
一般来说,从未生育、产后不哺乳、流产次数多、性生活过稀的女性,乳腺增生的发病率较高,乳腺小叶增生与性活动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
龙阳犹豫了一下,乳癌在中医的历代文献中早有记载,分别被称为“乳核”、“石痈”
、“乳痞”、“石榴翻花发”等等,历代中医治疗乳癌,都认为凶险难测,治愈率大约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
而以西医来说,手术依然是治疗乳腺癌的主要手段。乳腺手术主要有全乳切除和保乳切除两种,对于一些有探索的修改,医学界迄今依然争吵不休,但不外乎保守和扩大两种趋向,总的来说,都必须严格掌握以根治为主,保留功能及外形为辅的原则。
“奈乐大哥,我可不可以先帮你太太检查一下”龙阳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先看看病情再说,虽然对方只是要求针麻。
奈乐倒是很干脆的答应了,芳荷子看龙阳走到自己跟前,虽然知道对方和自己丈夫一样也是医生,但是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让对方检查乳房,依然还是很害羞,涨红着脸蛋,咬了咬唇,伸手解开外衣,又把里面衣服解开。
她动作极快,龙阳都没来得及阻拦,只是红着脸连连摇手,“不是不是,不需要脱衣服……”
还好,房间里面除了奈乐和龙阳外都是女生,这时候也实在没什么心情调笑,看着龙阳红着脸蛋给芳荷子搭脉。
龙阳把了一会儿脉象,又看了舌苔,很是尴尬地,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