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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程与义撑伞等在门口,一袭白衣,简单素净,却衬得公子气质如兰,他本就是北燕的第一公子,相貌和才情都是最好的,只是比不上长公主心中的萧郎。
他迎了上去,为心上人撑伞,“月儿,以后还是别来这种地方好。”
长公主眉头微皱,“本宫的事不用你管,还有不许称呼本宫的名字。”
程与义一瞬失落,“是,公主,雨大了,我们进马车吧。”
即便如此,依旧将全部的伞倾向身边的女子,无微不至的体贴。
马车中,程与义因为衣服淋湿了,特意与长公主保持一段距离,“公主,可愿意与我一同去祭拜一下姐姐?”
程贵妃在宣政殿上慷慨就义,北燕帝追封她为纯奕皇后,以皇后之礼下葬。直到此刻,长公主才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一身白衣湿透,双眼底下尽是乌青,憔悴了不少,可……那又如何?
长公主:“她是皇上的妃子,又不是本宫的姐姐,本宫凭什么去祭拜?”
在她心中,从未承认过程与义这个驸马,不过是皇上安排在她身边的棋子而已。
程与义皱眉道:“公主执意要与皇上的为敌吗?”
长公主:“是他与我为敌。”
程与义:“可你们是亲姐弟。”
长公主一笑,仿佛听到什么笑话,“难道死去的一众皇兄们,不是皇上的亲兄弟吗?在帝王家谈骨肉至亲,未免天真了。你最好给本宫老老实实待在公主府,不然本宫不介意送你与程贵妃团圆。”
程与义轻笑,笃定地摇头,“你不会的。”
长公主最讨厌他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模样,当即怒道:“给本宫滚下去。”
车夫素知长公主与驸马是对貌合神离的假夫妻,没成想公主真的把驸马赶下了车,外面正下着大雨,那一袭白衣的公子站在雨地里,又刚死了亲人,怪可怜的。老天爷也不长眼,雨下得和瀑布一样,不要命地往他身上砸。
只是马车未走两步,突然停下,从车里扔出一把伞,然后才扬长而去。
程与义看着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那把纸伞,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这初春的雨似乎没那么冷了。
第3章 风起
苏辞下朝一回府,便看到荀子深那孩子堵在她屋门口,徘徊跺脚。初春的雨还是极寒的,少年一身烟云紫的劲装湿了一半。
荀子深见到来人,喜道:“将军你回来了?”
苏辞微微颔首,领他进屋,倒了杯热茶水给他,“可是想好了?”
荀子深接过茶水,正色道:“是,我想好了。子深从未后悔跟随跟着将军,日后亦想跟着将军,求将军莫要再将我当孩子看,子深也想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也想像将军一般驰骋疆场。”
鎏金面具下的眸色淡淡的,像苏辞这个人一样冷淡,似乎怎么也暖不过来,不似荀子深这般十五六岁的少年,眸子里总是闪着希翼的光,“荀老将军可同意?”
荀子深:“我与爹说过了,他说但凭将军做主。”
屋檐下的雨滴滴答答的,苏辞的目光始终未离开那坠落的雨,“子深,你可想过以后?自古为将者,多难有善终。即便是我,今日掌兵十万,一呼百应,他日是死于敌手,还是死于朝堂阴谋,都不得而知。你战胜,功高震主,你战败,山河破碎。这是死局,荀老将军知,我知,你知吗?”
荀子深低眉,单膝跪在苏辞面前,双手抱拳,“我知,可子深心甘情愿,将军和爹不也是心甘情愿的吗?子深最庆幸的事就是十四岁便被爹扔进军营里,不然会像皇城里那些世家公子一样,不知何为血流成河,不知何为民生疾苦。我愿效仿将军,只求沙场为国死,不求马革裹尸还。”
效仿她?是啊,世上有多少有志之士想效仿苏辞,觉得她忠肝义胆,为北燕江山鞠躬尽瘁,吓得敌国闻风丧胆,何其风光,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战场和朝堂上的阴谋暗箭有多让人疲倦。
苏辞:“起来吧,我可以让你留下,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日后不管你做什么,首先要保住一条命,不然其他一切大话都是白搭。”
她并未怪他私自去追魏忠北,只是这孩子终究涉世尚浅,若那日魏忠北随便下个套,来个诱敌深入,他连高呼冤枉的机会都没有。
荀子深得到了苏辞的同意,高兴了还没半刻,宫里就来人了。
刘瑾公公亲自带人登门,这五十岁出头的老太监可是北燕帝面前的红人,昔年伺候过北燕帝的生母,有点功劳。不过,这老家伙近年来越发圆润,走起路来一身肥膘直晃,脸上的肉把眼睛都挤没了,眯成了一条缝,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心里笑不笑就不知道了,大家私下里都叫他“笑面虎”。
刘瑾翘着兰花指就走了过来,“哟,苏将军原来在这里,可让咱家好找。”
苏辞后退了一步,疏远道:“刘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刘瑾也不恼,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皇上心疼将军多年驻守南境,特让咱家给将军带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