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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秋像看智障一样看着王寄北,心道:沉不住气的废物,苏辞还什么都没说呢,简直欲盖弥彰。
北燕帝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当着朝臣的面和苏辞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体己话,就退了朝。
一出宫门,右相王寄北就上了谢春秋的马车。
王寄北的老脸都急白了,“左相,这可如何是好?”
谢春秋端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斥责道:“慌什么?苏辞只说了事关昔年战事,你怎么就知道是那件事?”
谢王两家私下里争斗,但对上苏辞时,可是穿一条裤子的。
王寄北:“事关那件事的旧人一夕间都不见了,不是苏辞干的,还能是谁?”
谢春秋真不知道王寄北这榆木脑袋是怎么当上王家家主的,“苏辞若是有证据早拿出来了,何必在大殿上故意试探你?”
论老谋深算,王寄北始终差谢春秋一大截,这也是为什么谢春秋为左相,他为右相,谢春秋的女儿当皇后,而他王寄北的女儿只是个贵妃。
王寄北一咬牙,“所以左相的意思是不打算插手了?也是,毕竟当年那件事动用的是我兵部的人,和你谢左相没有半分关系。别怪我没提醒你,谢王两家是唇齿关系,唇若亡了,你那齿还能保多久?”
说完,便怒而甩袖,下了马车。
谢春秋被姓王的气得一阵脑壳痛,怎么就和这么个蠢东西为伍呢?他担心的可不是当年旧事被揭,而是帝王的心思。北燕帝虽然年纪轻,但他绝不是先帝那只知道声色犬马的昏君,他心中有沟壑,定会紧紧握住社稷大权。
当年苏辞攻打西蛮时,确实是王寄北串通兵部一干人等把军中消息出卖给西蛮,又断了苏家军的粮草,本是算计苏辞归西,没想到却让荀家那两位少将军做了替死鬼。
这些年来,谢王两家都没少暗中给苏家军使绊子,但苏辞一直压着不理,如今旧事重提,怕是不简单。
王寄北回府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叮当地砸了一堆玉器,唯独那从道观里请回来的玉如意,拿起又好生放下,心道:这可是神仙的东西,砸不得。
下人小跑着进屋,禀报道:“相爷,未济道长来了。”
王寄北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屁颠屁颠迎了出去,比迎接亲爹还热情。
“道长驾到,老夫有失远迎。”
那仙风道骨的道长站在屋门口,望了一眼屋中的碎器,挥动拂尘,行礼道:“无量天尊,修道贵在心平气和,右相大人何以发这么大的火气?”
王寄北急忙训斥下人收拾屋子,立即将人请上正座,亲自奉茶,恨不得给道长捏肩捶背。
待下人离开后,他这才开口道:“道长,你的天罡卦向来极准,能否为我卜上一卦?”
北燕百官皆迷信道教,出门必看黄历,逢事必卜卦,一心祈求着诸方神明庇护,盼望着早日得道成仙,这种恶疾如同钻进骨子里的毒,刮骨疗伤都未必能除。
未济一脸为难,“这……”
王寄北就差给他跪下了,央求道:“道长,我知道天罡卦只能为天子卜算,但老夫绝对不白让道长卜卦,金玉珠宝,还是琳琅玉器,任你挑选,成车送都不是问题。”
王家不比长公主财弱,除了天子之位,也是要什么有什么,但未济混到今天,要的也不是几块金砖,他要的东西更大。
装蒜的道长捋了捋山羊胡子,勉为其难道:“右相此言差矣,修道之人应摒弃身外之物,贫道见右相印堂发黑,想必是遇到大事,为你卜上一卦也无不可,但切勿再提金银之事。”
按理说王寄北在官场混迹一生,脑子也是精明得直打转,但人老之后,就越发迷信,对方士之言深信不疑,甚至奉为金科玉律,大抵上早年做下的亏心事太多,到老就熬不住了,对报应二字怕得紧。
待未济道长装神弄鬼地算上一卦,只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留下五字:“先下手为强。”
王寄北在屋中往返跺脚,将五字反复念叨,计上心头。
……
将军府。
苏辞这破烂的府邸自建成后,就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
宗正寺的一群孤儿尚在府中,纯一和尚就毫不客气地入住了将军府,连宗正寺都不打算回了。
苏辞前脚回府,江晚寒后脚进门,迎头就是一顿臭骂。
“姓苏的,你是存心让我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荀家兄长吗?一次比一次伤得厉害,这次嘴都张不开了……”
说着,他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要是死,剩下我一人在朝中对付一群豺狼虎豹,哪里来的力气啊?”
堂堂七尺男儿说流泪就流泪,他这兵部尚书从上任以来,形象一直严重偏离轨道。
苏辞心中一叹,奈何说不出半个字,只得拍了拍江晚寒的肩膀。
江晚寒一巴掌打掉了她的手,气道:“滚开,让我哭一会儿……”
苏辞:“……”
她把江晚寒一个人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