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08

      孩子,娘要走了。”
    苏辞见她背上的箭伤不停地流出黑血,染了衣裳,她当时中箭的时候,明明没毒,皱眉道:“娘,您别说了,伤口都流血了,我去给你请大夫。”
    “不必了”,莲婶一把拉住她,“大限已到。”
    苏辞目光一暗,是因为救她吗?
    “娘叫独孤濯莲,‘濯清涟而不妖’的濯莲,我死后帮我立个碑……”
    “我这就去找大夫。”
    “别,曦儿你记住,你姓独孤,咳咳……”
    莲婶一口黑血吐出,苏辞失声道:“娘……”
    “孩子,你答应娘一件事,知道自己的姓氏就好了,永远不要过问自己身世,就做苏辞便可,独孤这个姓氏不好,纵然有通天之能,亦遭苍生之妒,不可长久……”
    苏辞眉头深锁,迁就道:“好,我都听您的。”
    独孤濯莲一笑,望向窗外的雪过天晴,晨曦暖阳正好,似又望见了当年孤月谷的日出,只道一声:“罢了。”
    话音落,油尽灯枯。
    这世上总有阴晴圆缺、旦夕祸福,你今日握在手心里的人,也许明日就是阴阳永隔,若真可痴傻一生,倒是能遗忘不少悲欢离合,可惜这是乱世,容不下人过多的悲伤,就会被命运的长鞭驱赶着向前。
    苏辞坠崖后的这近一个月,梁军散布消息,说她已死,南境无主,纵然是铁打的军心,难免也有些动摇,司徒不疑趁机又夺了一座城池,好在后来沈涵从东海赶来主持大局,这才控制住了局面。
    她处理完莲婶的身后事,就通过飞鸽传书连下数道军令,让燕狼卫携火琉璃分批潜入大梁境内,既然乐千兮一心指望司徒不疑助她复国,那苏辞就让她知道何为机会渺茫,全当是为莲婶报仇。
    “将军都干坐一日了,没事吧?”
    炎陵嘴里啃着一个馒头,手里拿着两个,“不过将军也长得忒好看了,这多见一眼,都容易动摇军心。”
    苏辞自个坐在客栈的后院,大晚上非喝两口西北风,也不知在想什么。
    黎清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胡说八道什么?将军初入军营时,你就认识她,敢说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炎陵揉着头,怼道:“那时她才十四五岁,没我高没我壮,虽然现在也一样……不过半月山一战后,她就一直戴着面具,睡觉都不摘,早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再说也没人告诉我将军是女……”
    黎清一秒就火了,“女的怎么了?你对女人有意见?”
    “不敢不敢,早年我们哥几个就对将军心服口服了,是男是女都没意见……但她和褚先生是怎么回事,见到他两时穿的可都是喜服……”
    别说炎陵,黎清骑马赶到时也震惊了,当时满天飞雪,两抹红衣分外显眼,褚慎微抱着苏辞步步往山下走,那向来体弱多病的书生脸上都没个血色,后背上的箭伤一直在流血,染红了走过的雪地,所有的目光都在怀中人身上。
    黎清的小眉头一拧,“不知道,有胆子,你自己去问将军。”
    炎陵跟破浪鼓似的摇头,命是个好东西,还是多留几日吧。
    他终究是个粗人,脑子里最多能装一斤馒头,黎清则细心多了,早看出几分端疑,若是往常,褚慎微一病,苏辞必去看望,如今都伤成那副鬼德行了,苏辞却连动都没动,就算是刚死了一位亲人,悲伤之余无暇顾及,也该去看一眼吧。
    一袭银衣从屋檐上稳稳落下,手中还提着两坛酒,朝苏辞走去。
    炎陵见了,两眼杀意沸腾,手摸到剑柄,就要冲出去,却被黎清按住。
    炎陵:“你干嘛?这小子就是当初把将军逼下悬崖的人,让我宰了他。”
    黎清:“别乱来,将军不默许,他能走到跟前吗?”
    苏辞冷冷地坐在桌边,恢复记忆后,她又是那个凉薄冷漠的北燕大将军,“你来干什么?不怕我杀了你吗?”
    银流笙将酒放到桌上,“以你的聪敏,即便莲婶不说,也定能猜出□□吧,我这条命任你处置……只要是你便可……”
    人总有贪念丛生的时候,他本是孤儿,师承独孤氏,承蒙恩师护佑成年,却一心觊觎独孤氏可掌控乾坤的绝学,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反而让恩师的女儿变成了孤儿。
    苏辞不耐烦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滚远点。”
    她答应过莲婶,今生永不过问独孤二字,大将军一诺千金,自然不会食言。
    天又下了雪,飘飘洒洒地落在那袭银衣身上,竟又几分落寞,“此酒名陈年,是你在桃花村时最爱喝的酒,也是你母亲生前的最爱,这是配方,师母一直希望这酒能流传于世……”
    白雪落在红衣上,那本该清澈的眸子却比雪还冷,“下次战场相见,吾必杀之。”
    银衣一抹苦笑,随雪离去,酒香从坛中流出,空荡了一段销声匿迹的陈年——独孤。
    “将军”,赵云生匆匆跑来,眉头皱成了一团,“褚先生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