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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不疑自幼天赋异禀,也是个天之骄子,金贵了小半辈子,所有的尊严和殊荣都输给了苏辞,现在连智商都被严重歧视,焉能不气。
他火气上头,手下用力,眼看着就要掐死苏辞。
殿外,侍卫突然来报,“殿下,南楚那边的人来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身下窒息到脸色颇红、目光依旧桀骜的人,手渐渐松开,邪笑道:“差点就这么轻易地送你归西,别急,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折磨你的机会。”
他走后,本就力竭的苏辞终于在涣神散的药效下昏了过去,陷入了梦境。
她这辈子最不喜做梦,打仗时做的都是血流成河的噩梦,不打仗时做的都是忧怖之梦,总归没个好受的时候,不享福得紧,忽然侍卫那句“南楚那边的人来了”回荡在脑海里,梦里心中一惊。
不对,前几日燕狼卫传来消息,南楚军队有往南境聚拢的趋势,北燕的这两位邻居怕是又要搞事情。
凭着这股“家国有难,死不瞑目”的气劲竟让她扛过了涣神散的药力,猛然睁开了眼,喘了口气,身体动弹都吃力,此时耳畔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朝床榻走来。
司徒不疑回来了?
苏辞对这人的评价,除了智障,就剩下变态两字,心里厌恶得很,她勉强握紧手中的朝暮簪,待那人靠近时,奋力刺去。
“阿辞……”
一袭胜雪的白衣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大有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架势。
苏辞闻声便知是谁,眉宇间皆是喜色,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那人一口咬在脖子上。
“啊……褚七,你干什么?”
司徒不疑图谋不轨了半天,都没如愿以偿,却被这混蛋玩意咬了一口,没天理啊!
褚慎微半天才松开口,舌尖绕着那咬出血的牙印舔了一圈,狠狠道:“我让你站在原地等我,你跑哪儿去了?”
若是苏辞能看见,就会发现他眼中尽是红血丝,红得和走火入魔了一般,她失踪后,他没休息过片刻,整个人和疯魔一样到处找她。
苏大将军生平第一次被人问到尴尬,心虚道:“那个……我就四处走了走,看了看。”
总不能说她这么大的人被个孩子骗了吧。
“呵,瞧把你能耐的,又能看见了?”
“那我四处听了听,总行了吧?”
褚慎微傲娇地冷哼了一声,“继续编。”
苏辞捂住脖子,疼得微微皱眉,“那也不能咬我啊?”
他手指轻轻敲在她额头上,目光透着宠溺,“记吃不记打,我自然只能咬了。”
此时已是黄昏,光线昏暗,褚慎微离近了才看清她脸上的巴掌印,皱眉道:“谁打的?”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她一身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腰带都不知道去哪儿了,眸中迸发骇人的杀意,冷绝道:“我替你杀了他。”
苏辞用朝暮簪将散乱的头发盘住,混不在意道:“没事,反正已经踢过他了,踢的还是他的老二……等等,哪里来的血腥味?”
褚慎微将外袍脱下了,披在她身上,淡然道:“什么血腥味?我怎么没闻到,先带你出去再说。”
“明明就有……”
她话没说完,就被褚慎微点了睡穴,搂入怀中。
落云、听雨推门而入,单膝跪地,禀报道:“主上,殿外的人都处理掉了。”
褚慎微温柔地横抱起榻上的人,稳步往殿外走去,全无方才傲娇惬意的模样,浑身尽是冰渊寒气,“我突然改了主意,把司徒不疑的这座行宫也处理掉。”
两人愣了一下,“是。”
当夜,边城的老百姓纷纷出门远望,大梁边城最大而奢华的一座行宫火势冲天,照亮了小半个夜空。
原来的小村庄万万是不能待了,褚慎微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玄冰,让徐可风摘光了叶山上的烨瓣花,放入安置玄冰的马车,带回了北燕。
苏辞又内服外敷了几日烨瓣花,眼睛总算是能看见了,但老天爷似乎故意和她过不去一样,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白日尚且能看清楚一二,只是天一黑、光线一暗,她便如同又瞎了一般,症状虽如同夜盲症,却比夜盲症棘手多了,根本无从医治。
那日,苏辞独自坐在帐中一夜未眠,手半废,眼半瞎,她不知自己还能守这北燕疆土多久,“千里同风,四海升平”这八字太难做到了,但等到第二日骄阳升起时,光芒照在那身红衣金甲上,她又会义无反顾地提剑上阵……
帅帐中。
徐可风将新配的一盒祛疤膏递给苏辞,偷瞄了她好几眼,才鼓起胆子道:“将军,你脖子上的牙印哪儿来的?”
一提就来气,苏辞狠狠地瞪向一旁逗猫玩的褚慎微,磨了磨一口白牙,“狗咬的。”
褚慎微非常配合地“汪”了一声,笑得像只偷了蜜的狐狸,就差摇尾巴了。
苏辞:“……”
这个没良心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