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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一帮子随从,出手阔绰,啧啧,尤其是那郎君跟仙山云海走出来的一样……”
帝王甩袖而去,懒得看半老徐娘犯花痴。
韩毅追了上去,“主子,是否还要继续追查?”
“不用了,她说的不像有假。”
“是,昨日的刺客已经派人彻查,实在是查无所踪。”
帝王眸海如滔天巨浪将起般阴暗,“还用查吗?一出手就是不亚于火琉璃的火器,配备上好的机关弩和精制的机关剑,这么大的手笔,普天下除了机关城,朕还真想不出谁还有这能耐。”
“您是说……”
帝王咬牙念道:“言简,言为轻……阿辞死后,他便开始越发不受掌控,连碧山暮之毒都不再忌惮,这么多年了,朕也该去机关城看看了。”
“可您与南楚的清平会盟之期……”
“尚早,先去趟机关城。”
“是。”
人间之事总是分外巧合,不相逢是巧,相逢是合,交织起来才是词人笔下那段荒唐人生。
戏文里的恩怨聚散尚有迹可循,可真轮到你粉墨登场时,手忙脚乱,摔碗砸盆,毫无逻辑可寻,兜兜转转之下,该遇见的和不该遇见的都在路上,都将蓦然回首,不期而遇。
如同十里外两辆狭路相逢的马车。
公子寂掀开车辆,惊讶的神情恍如当年的小童,却转而被那抹阅历精雕细琢的浅笑覆盖,唤了声:“先生。”
唯一没变的似乎只有那声“先生”,一如昔年的十岁顽童于梅子坡上,唤那毛驴背上聒噪唱戏的白衣少年。
可曾经少年早已是一国之君,端坐于另一辆马车中,内敛的气势沉稳逼人,眉目寒如极地之冰,“五年未见,你去哪儿了?”
公子寂一笑,“寻一个人。”
“寻到了吗?”
“没有。”
“还要寻吗?”
“是。”
这次轮到淳于初苦笑,“至少你在世上还有人可寻。”
“北燕我已经没有一座城池没踏过了,唯剩机关城,先生可愿与我同去?”
“也好,距清平会盟之期还有段日子,正巧我也想见识见识这闻名遐迩的天下第一城。”
公子寂早已下车,候在南楚皇的车驾旁,恭敬地拱手行礼,“能与君同行,是寂童之幸。”
那声音疏离得仿佛天涯之远,世人美其名曰——君臣,轻易隔开了白衣谋士和小书童的过往,好似滚滚东去的长江之水,日夜不歇,誓不回头。
人啊,是会变的,都在变。
……
谈及机关城,说书先生的第一句话会是,你见过铜墙铁壁打造的城池吗?
如同眼前这高有百丈的铁转堆砌的城墙,四周环顾汹涌的江水,像天然的屏障,人若想游江入城,不是被大浪淹死,就是被江中的用做动力储备的机关齿轮卷死。
“开闸喽!”
入城的唯一途径便是,等到每日正午百丈长的铁链吊桥放下,持入城文书方可进内。
小恨离趴在车窗边,探出脑袋瓜,惊奇地瞧着朗空掠过的大雁和江中跳跃的鱼儿,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壮丽山河下的鸢飞鱼跃,还有那巧夺天工的精致机关轮,齿齿相扣,不差毫厘,于湍急江水中缓慢运转着。
“娘亲,我想下去玩。”
苏辞看向同样一脸惊叹万分的流夏,“你带离儿下去玩吧,跟在马车旁,别走远了,悔之不去吗?”
那孩子正捧着医书翻阅,头都没抬,“不了,我陪着娘亲。”
大将军没品地夺走了儿子手中的医术,不讲理道:“去玩一会儿,回来再看。”
悔之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奈,从某种程度上,娘亲和妹妹真像,然后优雅淡然地迈开小腿下车,抬眸一望城池,也是叹为观止。
吊桥有百丈长、三十丈宽,悬挂于江面之上,连接着气势滂沱的玄铁城门,篆刻着上古鸟兽的图文,犹如吞天吐地般吸纳着桥上来往的各色行人,有挑着扁担的百姓,有鸾轿里衣着华贵的商贩,亦有骏马之上高冷抱剑的侠客……
于朝阳下,胸怀各样心思奔机关城而来,细数之下,不过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扶苏澈缓缓拉扯着缰绳,“你当年没看错人,言简将机关城治理得很好,甚至比老城主在世时还要繁荣昌盛。”
苏辞坐于车中,只挑帘看了一眼固若金汤的城墙,淡淡道:“可他已有了不臣之心,这城墙若是再高些,怕是足以俯视整个北燕。”
扶苏澈一叹,“他心中有气,五年前你死讯传回机关城时,他策马直奔皇城,一剑挑了帝王的御案,若非江晚寒率文武百官力保他,早被摘了脑袋。”
大将军心中推测着,“赵老现身机关城想是被请来给他解碧山暮之毒,若是成了,他便再也不用受皇上的摆布。”
“那也未必,不是还有你吗?”
悔之耍了个小心眼,偷偷跟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