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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原来也中了秀才,而且看众人恭维的架势,想来名次也不会低。
宁砚没有凑热闹的兴趣,也不知道座位是怎么安排的,就不敢冒然坐下,就找了个位置拢袖站着。
一名身着儒衫的人注意到宁砚,作揖后问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宁砚还了一礼,回到:“在下宁砚。”
那人脸上顿时出现了喜色,惊喜道:“原来是宁案首。”
他的这一声惊呼让本来围在刘广身边的人哗啦啦全部走到了他这边,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宁案首不仅文采斐然,这貌也是比宋玉赛潘安,与宁案首站在一起,简直让我们羞于见人啊。”
“是啊,不知是什么样的芝兰家族才能教授出宁案首这样如玉儿郎。”
“想必宁案首成了贡生,入了国子监也能位居前列。”
宁砚在心里暗道:看来拍马屁从古至今都是长盛不衰的。这些秀才更是其中的翘楚。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宁砚面上却始终带着谦和的笑容,不时的客气上两句。同时盼着那两位大人早点到来,好结束这让他厌烦的恭维。
而另一边,刘广看着自己身边所剩无几的人,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府试的时候他明明稳稳的压了宁砚一筹,没想到到头来院试他却被宁砚压了一头。
本来第二的名次他很满意,但看到第一是宁砚,他的喜意顿时就荡然无存了。在书院被宁砚压着,他还能借着府试的名次神气。现在他还有什么底气再去和宁砚一争高下。
刘广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慨叹的说到:“如此年轻的案首,在宁安府实属少见。我而立之年才中秀才,与之一比,甚感羞愧啊。”
刘广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是运气而已。”
中年男人看了刘广一眼,没有反驳,但眼中却出现了疏离之色。刘广也注意到了,脸色僵了僵,不说话了。
“学政章大人,知府何大人到!”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酒楼里的声音全部消失,纷纷看向了走进来的一行人。最前面的是章严维,何才岩紧随其后。再往后就是一些随属官员。
待章严维和何才岩在主座入座后,一众新科秀才一同见礼。
“学生见过学政大人,见过知府大人。”
章严维抬了抬手,扬声道:“免了,都各自入座吧,今日大家无需拘束,随性即可。”
“是。”
然后,众人才开始入座。宁砚见章严维左手边的两排位置都被随属官员占据,便径自来到右边两排座位的首座坐下。
待所有人坐下后,章严维缓缓说到:“今日虽然是小鹿鸣宴,但鹿鸣宴该有的,小鹿鸣宴也不能差的太多。”
说着,章严维偏头看向宁砚。他并不认识宁砚,但能从宁砚的座位知道这个人叫做宁砚。
“宁砚,你为案首,这《鹿鸣》就由你来吟。”
宁砚了解鹿鸣宴,所以对章严维这个要求不觉得意外。当下不慌不忙的起身,朝着章严维的方向弯腰行礼。
“学生领命。”
这时,一名琴师走进。不多时,如泉水叮咚般的琴声在酒楼内响起。宁砚清了清嗓子,朗声诵起《鹿鸣》来。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声歇,琴止,许多人抚掌叫好。
宁砚暗暗的呼了一口气,拱手谦逊说到:“宁砚献丑了。”
正当宁砚准备坐回座位时,他右手边的刘广突然站了起来。
“学政大人,知府大人,我与宁案首同出凤鸣县致远书院,在书院之时,宁案首曾被夫子称赞有七步成诗之才。”
“学生斗胆提议,让宁案首七步成诗,以和(四声)鹿鸣之宴。”
宁砚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
第10章 鹿鸣宴诗
刘广很高兴,他清楚,宁砚在诗赋方面不但没有什么七步成诗之才,反而数次被曹夫子说多有不足。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宁砚说出自己不善作诗还是硬着头皮作,都会出丑,肯定会在学政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说不定一个不喜就将他的贡生名额给抹去了。
然后这只是刘广自己的臆想而已,不管是宁砚,还是主座的何才岩、章严维,真的会像他想的这样?
正暗自得意的刘广没有看到,在他说出那句话后,章严维微微落下的嘴角。章严维是什么人?
一个在官场权利倾轧之下浸淫了整整二十年,从一个正六品的翰林编修一路走到了正三品的礼部尚书,被排挤出上元府还依旧能得皇帝眷顾,下旨拜为内阁首辅的人。
什么样的事情他没见过,没经历过,怎么可能简单。自以为算计了宁砚的刘广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班门弄斧的跳梁小丑罢了。
何才岩敏锐的抓住了章严维那细微的面部变化,意味深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