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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坐在床头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仅着里衣下床,宁砚走到床边推开了窗户。不过刚仲夏的阳光射进他的眼中,刺的他用手挡在了眼前。
正在给院子洒水的陆秋歌听到动静,回头冲宁砚弯眉一笑。“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宁砚走回去将外袍穿上,将头发束起后就着陆秋歌端来的水洗漱,刷牙。
大凉是有专门的刷牙用具的,叫“刷牙子”,是用马尾做的刷毛,已经成了大凉百姓的一种日用品了。
看着正在拧棉布的宁砚,陆秋歌说到:“娘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你看你有哪些要带的东西,我一会儿给你收拾。”
“一会儿我自己来就行。”宁砚说着起身将盆里的水倒到院子里。“秋歌,一会儿我们还得去趟干娘家,以后房子就要劳烦他们帮忙看着了。我们多带些钱过去,不能让干娘他们白忙活。”
这里也算是宁伯生留下的祖宅了。宁伯生当年从金陵宁家离开后就彻底与那边断了关系。
他们家现在的族谱都是新的,上面从宁伯生到宁砚只有三代,每代单传,只一人。一人有一妻,无妾。
这宁伯生传下来当作祖宅的东西是不可能卖的。再加上书房里的那些书,他一次根本就带不走,所以就更需要王家那边帮忙照看着一点。
“宁公子!宁公子!”
宁砚正和陆秋歌商量着都带什么东西呢,响亮的声音从大门外远远传来。
宁砚将陆秋歌按回椅子上。“我去看。”
宁砚走到大门口,看清了来人。“小六子?”
“宁公子,不不,宁大人。我家大老爷、二老爷还有少爷都朝您这里来了,少爷让小的来提前给您通个信儿。”
管小六口中的“二老爷”他与陆秋歌成亲的时候已经见过。这个“大老爷”他没见过,但听过。这可是整个凤鸣县的父母官。
宁砚回到房间就将自己那身官服找了出来。“秋歌你快帮我换上,管县令快要来家里了。”
穿上官服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表示尊敬与重视而已。
从七品的官服是绿色的,头戴直脚幞头,也就是所谓的乌纱帽,脚踩白底官靴,腰缠官带。
这件衣服是宁砚第一次穿,他平日里是连幞头都不戴的。如今的这一身行头在身,除了新奇之外还为宁砚增添了几分精神气。
带着陆秋歌站在门外,就看到了打着“肃静”、“回避”牌子的队伍驶了过来,最中间是一顶深蓝色的轿子。轿子旁跟着一匹马,管光武骑在上面朝宁砚招了招手。
平德村的很多村民都闻讯而来,看着一身官服,丰神俊朗的宁砚,凑在一堆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我认得,那是官服,和咱们县里的青天大老爷穿的是一样的。”
“哎呀,那可不得了,咱们平德村也出一个大官儿了。”
“当年宁家老太爷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一家都不是一般人。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
轿子在宁家大门不远处落下,轿帘掀开,一身与宁砚一样官服的管县令走了出来。
“管大人。”宁砚迎了上去。
虽然管县令比宁砚高一阶,是正七品,但一个京官一个地方官足矣弥补这一点差距,管县令完全就将宁砚视做了与自己一个等级的人,甚至还隐隐高于自己。
毕竟俗话说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这翰林可是皇帝身边的人。他亲自上门来道贺就是因为这一点。
拱手走到宁砚身前,朗声道:“贺喜宁大人高中进士,官拜翰林庶吉士!宁大人真乃我凤鸣县的荣幸啊。”
“管大人过奖了。”
管光武绕着宁砚转了一圈,伸手在宁砚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依旧是那幅趾高气昂的样子。
“一段时间没见,绿色的官服都穿上了,够可以的啊。”
管县令见此,脸放下就沉了下来。“光武,放肆了!”
宁砚连忙为管光武说话。“无妨,我和文思兄是好友,不碍事的。”
“那是以前,现在他是白身,你是从七品朝廷命官,岂能再没上没下。”
宁砚又说到:“管伯父,文思兄对清墨有大恩,不管我是何身份,在我心中文思兄永远都和我同等地位的朋友。”
一声“伯父”完全将自己放在了晚辈的位置上,让管县令都生出了几分感慨之意。“光武能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管光武撇嘴道:“他有本少爷这样的朋友才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你……”
管县令身后的管敦和求情道:“大兄,光武就是这性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管县令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宁大人,鄙人在镇上的丰满楼设了酒席,还望大人赏脸一去,为大人上京赴任送行。”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上次两人见面,他还能以老辈的心态看宁砚。这次见面,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