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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紧急,那亵衣穿得不太规正,有些歪歪扭扭的。
像是穿着亵衣在床上滚了滚后,爬了起来一般。
虽然衣着不太整齐,可却没有人敢就此看轻了他,因为,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他就是外貌上再形状不端,放浪形骸,他的周身,也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让人只敢如小动物般瑟瑟臣服的威压。
此时,他慢慢地走到了玉蔻所在的主位旁后,没有坐下去,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被他的到来,而恫吓得心尖儿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的李嬷嬷:“李嬷嬷,你回去告诉太后娘娘,赵美人身子不虞,实在无法前去景仁宫给太后娘娘侍疾,不然,没把太后娘娘服侍好,却过了病气给太后娘娘就不好了。”
“不过,她觉得身边少了人服侍也不能不理会,这样,你去掖庭走一趟,帮太后娘娘再挑些宫女去景仁宫。”
和玉蔻一样,拓拔勰也不认为顾太后会是真的病倒了。
才不会让玉蔻过去让其磋磨。
如果只是要宫女服侍,太后娘娘还派她往这里走一趟干什么?
直接去掖庭多省事儿?
但李嬷嬷却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去半个字,她只得苦着那张上了年纪的老脸,恭敬应下。
却不想,这还没完儿。
在她往后转过了身儿,正要退下时,拓拔勰微冷的声音,追了过去:“对了,孤忘了一点,这没有规矩约束啊,有的人就喜欢偷奸耍滑,这样,即日起,至半个月后,若太后娘娘的病情还不能有所起色的话,那景仁宫里面的所有宫女太监,就换个地儿当差吧。”
一会儿后。
到了景仁宫的内殿,见着了躺在床上装病的顾太后后,在拓跋勰的面前老实得跟剥了爪子的猫儿似的李嬷嬷,立时换了副面孔。
她目光鄙夷,满脸讥嘲地愤愤然道:“太后娘娘,那赵美人可真是个狐.狸.精!”
“青天白日的,就迷得大王和她厮.混到了床上!老奴过去时,大王上身刚穿了身儿苍色的亵衣,便从内殿走出来了!”
“老奴一个上了年纪,见了无数世面儿的人,看了都脸红。”
“……明明赵美人看起来身子骨康健得很,面色莹莹生光,毫无病态,大王却说赵美人身子不虞,不肯让她来景仁宫给你侍疾……让太后娘娘你从掖庭再要些人过来服侍便是……大王还下了教令,奴婢们若是服侍太后娘娘你服侍得不尽心,半个月内不能让你的病情有所好转的话,就把我们都挪个地儿当差……”
元稹有句诗叫“垂死病中惊坐起”,此时用来形容顾太后,那“垂死病中”四字或许不是很贴切,但“惊坐起”,真真是顾太后此时精准得不能再精准的写照了。
听罢李嬷嬷的回禀后,她跟诈尸似的,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望向李嬷嬷的双眼中,太后娘娘那上了些年纪,略有些浑浊的瞳仁中,怒火熊熊得更要吃人似的。
她仿佛在看着李嬷嬷,又仿佛,那目光透过了李嬷嬷,在看着其他的什么人:“为了区区一个美人,他竟然一次两次地拂哀家的面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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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郡,未央宫。
大汉历代帝王下朝后批阅奏折,召集大臣们议事的宣室殿外殿,一张长长的,其上堆放着许多奏折的金丝楠木矮几后面,本该是陛下端坐着的绣五爪龙纹的明黄色蒲团上,此时,正坐着一位身着月牙白的底,绣大片大片赤色牡丹花纹,衣领、袖口,衣裳下摆均以金线镶边的曲裾,容色艳丽中带着一股冷傲的女子。
她,就是当今陛下的妻子,一国之母,武后。
俄而,她身前不远处的高大宫门忽然间被人轻轻地推开,接着,一道纤瘦的身影轻着步子钻进了殿门,回身关上殿门后,她缓步走向武后。
听见殿门处的动静,武后把手中帝王批阅奏折所用的玉管朱笔,往矮几上空着的地方一扔后,她往左侧半侧过身子,懒懒地问来人:“陛下去往何处歇息了?”
此时已是一更天了。
“去了薛贵妃的建章宫。”武后的心腹宫女茯苓微垂着头,恭敬地回。
“当初他压不住朝臣,压不住诸侯王们之时,就把孤给推上前,现在,察觉到压不住孤了,他又开始扶持薛贵妃了,”说着,武后轻嗤了一声,那被黛色的铅笔勾勒得眼尾上翘,凌厉如刀的丹凤眼中,浮起几许鄙夷,“惯会躲在妇人后头让妇人保护的,真是个窝囊废!”
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
茯苓半个字也不敢接——她可没吃了雄心豹子胆——听罢只把原本便垂着的脑袋,又往下垂了一两分儿。
武后也知道茯苓不敢接她方才的话,倒也没等着茯苓的回话,鄙视了陛下一句后,又问:“进来何事?”
“殿下,代地来消息了,这是方才飞来的信鸽带了过来的信。”茯苓垂在身侧的双手立时往前伸了出去,把一个小小的纸团儿,恭恭敬敬地奉到武后的面前。
代地来消息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