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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现在,她却仍旧在她之前站着向代王行礼的地方!
因为,代王听了她的要求后,当即下令命人给她加了一座紫檀木的卷腿矮几上来,还让人另外送了一方精雕山水歙砚,一块龙香御墨墨条,以及一盅清水。
命她原地坐下,就地磨墨!
等他那边的砚台中原本磨好了的墨不够了后,就把那边的砚台拿过来,和她这边磨好了墨的砚台换一下……
一下午,磨墨磨得王诗曼的右胳膊酸疼死了!
她那双描黛了的柳眉,都不自觉地蹙到了一起。
然而,却始终没有别磨墨了,把自己之前要告知大王的和匈奴有关的要事,快点儿告诉大王后,回长信宫歇歇去的念头。
她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够进得建章宫来呢!
若是不能有所得,就那般灰溜溜地回去了,后面,大王离开王都,赶赴武皋指挥兵士抵御匈奴人后,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回得来了。
于是王诗曼咬了咬牙,硬扛!
拓跋勰本来还以为,像王诗曼那样看起来就柔弱的样子,被他那么故意整了,应该扛不了多久,就会老老实实地向他交代与匈奴有关的要事。
没想到她还挺有毅力,硬扛着过了未时末,过了申时正,眼看着,就快要到酉时了。
负责换砚台的、跑上跑下,跑上跑下,一双老腿儿差点没给累断的刘德才,一直关注着偏殿东南角陈设着的滴漏。在他的无比期待中,看见滴漏显示的时间终于快到了酉时后,他兴奋得差点儿没掉下一泡老泪!
当下便无比积极地向拓跋勰禀报:“大王,再过一刻钟,就到酉时了。”
——今日离开甘露宫时,拓跋勰向玉蔻承诺,晚上的飱食时会再回去陪她,于是他早上离开甘露宫时,便吩咐了随在自己身侧的刘德才一句。
免得后面他在建章宫里面批阅奏折时,专注得忘了时间后,迟了些去甘露宫,害得玉蔻空等他。
批完一本奏折后,才刚拿起一本打开,看了几行奏折内容的拓跋勰,听见刘德才的禀报后,毫不迟疑地把这封谏言他子嗣不丰,还得光纳良家子入后宫,让她们帮他多多绵延子嗣的奏折,放到矮几上后,拾起一旁玉石笔山上的朱笔,在奏折尾端朱批二字:
孤就不纳,尔欲奈何?
写罢,拓跋勰把奏折合上,抬起头望向底下的王诗曼,俊美的脸庞上,面色冷然:
“怎么,这墨,你还没磨够?”
怎么没磨够?
她已经磨得不能再够够的了好吗!
王诗曼心里当即就反驳了一句,当然了,她面上肯定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只把秀丽的脸庞微微仰起,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拓跋勰,一双妙目中漾起了点点泪花,似嗔似淡淡的幽怨地看着拓跋勰。
若拓跋勰是个怜香惜玉的,当下怕是就要不忍心,就要升起保护佳人的怜惜之情了。
可惜的是,拓跋勰是个怜香惜玉的,但怜香惜玉的对象,在甘露宫呢。
见王诗曼如此,他不但没有丝毫动容,脸色反而更冷了,他阴侧侧地道:“王诗曼,孤阅人无数,你的小心思不要以为孤看不穿,肯留你在这里到现在已是孤能容忍的极限了,若你还是不知好歹,休要怪孤铁血手段!”
欲知她所提出的匈奴要事,并不是只有耐心地等她自愿说出来这一条,还可以,把她送入天牢。
让那里专门负责刑.讯.逼.供的人给她上上刑,大概不用一套酷.刑走完,她就会哭着喊着要交代了。
王诗曼面色一僵。
铁血手段?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大王想要对她严刑逼供?
“三,二,一——”
不等王诗曼想个明白,她前方的不远处,男人唇色偏淡的薄唇微掀了掀,缓缓地开始数起了倒计时来。
王诗曼的心里莫名地一阵心惊肉跳,不等男人把个“一”字念完,她便急急忙忙地张口,语速极快地交代道:“五月初五端午日那天,草原上新崛起的一位耶律洮单于,会带着他手底下的势力,奇袭武皋,武皋的守卫没有防备之下被匈奴人如破竹般攻破,很快陷落!”
上一世,耶律洮做出于端午日进攻武皋的决定,倒不是因为知道拓跋勰死了。
毕竟一场大的战役的前期准备就要许久,上一世,拓跋勰四月十三才死,离端午日也没有多久,来不及让耶律洮筹备一场大的战役。
进犯大汉的准备,他早在去岁凛冬时,便悄悄地让人开始进行了的。
刚好冬日时,匈奴许多的部落中日子都不太好过,不得已之下,只得去汉朝人那里劫掠,被拓跋勰的人打个落花流水后,耶律洮再跟在后面痛打落水狗,黑吃黑之下,势力很快壮大。
势力壮大后,他的底下人缺粮的情况也挺严重,但他却坚决不让人去汉朝那边劫掠,不是心怀仁慈,不忍劫掠汉朝人,而是在保存实力,一则方便他吞并其他部落,二则,图谋日后搞个大的!